之后纪木与苏迪一起商量了一下对策。

正巧刚才电话里程爱丽说要来看纪木，两人决定趁机伏击。

当纪木问到苏迪的异能时，她只摆摆手说自己的异能容易波及目标外的人，将这问题蒙混了过去。

纪木只好对此次合作对象多加了一个“不靠谱”的标签，便没有再追究。

最终商量一套完整的计划，由纪木当诱饵，苏迪伏击。攻其不备，钳制住程爱丽的自由，最终由纪木动手。

本该完美无缺的计划。

如果程爱丽在进门时没发现纪木的异常状态的话。

不知是程树没给纪木说过，还是纪木已经忘了。虽然他小时候经历了很多，但却依旧追求单纯美好。

苦痛从未深入他的眼睛，让其依旧能够明辨美好。

如今程树的死应该是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打击，而程爱丽见到他时，他的眼中却已经有了光。

——有了希望。

玩遍花花世界的程爱丽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人所谓的希望是什么。

她有点生气，没想到自己发誓要帮沉默寡言的弟弟保护的小男孩，居然妄想自甘堕落？

或许大多数玩家对于异能游戏的抗拒是因为不了解，但程家三人不同。他们因为这个游戏获得二次生命，因为这个游戏与大姐天涯两隔，因为这个游戏不得不选择这种被掐住脖子的生活。

这样的生命不是程爱丽自己选择的，却是程奈皆用自由换取的。所以尽管敬而远之，却从未抱怨。

但不代表她不讨厌。

利益有多大，权力就有多大，危险就有多深。

在程爱丽看来，这游戏就是个深坑，她和程树和大姐一直尽力抓着坑边边，如果掉进去了那便再也出不来。

当初程树把纪木拉进游戏是自作主张，出于愧疚爱丽一直在帮扶他们。

“纪木。”

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严肃地叫了自己的名字，纪木以为程爱丽是在气自己没保护好程树。

还不等道歉，就看见对方快步走过来，然后一把抱住自己。

猝不及防的温暖怀抱让纪木鼻头犯了酸。

“不要怕，你不是一个人。”

眼眶变得湿润，他突然很想程树，想得不得了。

他圈住爱丽，埋头在她的肩膀上大哭了起来。

“但是，但是，爱丽姐，程树他被我弄丢了，哪里都找不到他。”

任凭怀里的人大哭着，程爱丽轻抚他的后背。他有些诧异，好像一瞬间明白了纪木的决心。

斥责对方的想法变得动摇。

在纠结与该或不该之间，就听纪木抽抽嗒嗒的说。

“我真的好希望现在是在做梦，等一觉醒来，他还在旁边安稳地睡着。然后，然后睁眼对我说一句早安。

但是爱丽姐，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梦。程树不会醒来，也不会对我说早安。

这么多年都会化作泡影，早晨第一缕光照进来，我依旧是一个人。

我不喜欢这样。”

最后这句话不是纪木常用的说法，程爱丽记得自己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在说服自己。

“所以我想，想把这一切留住，想告诉自己，既然不是梦，那就把一切都成真。人活一世，不能辜负自己，对吧？”

程爱丽感受到要间的收紧，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何时纪木已经停止了哭泣。

过去每次难过都要好一阵才能安慰好的人，现在却立刻止住了眼泪。

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话已经无法说服对方了。

没有办法，程爱丽只好拍拍他的后脑勺。

她说：“嗯，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纪木依旧耷拉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他抬起眼皮看向程爱丽背后逐渐靠近的苏迪。

突然开口：“谢谢你爱丽姐。”

程爱丽垂眼笑着：“不用谢。”

只见苏迪刚准备出手，纪木瞬间脸色一沉，将程爱丽扳倒在床上，用枕头罩住她的头狠狠压住。

程爱丽没有反抗，只是随着身体的应激反应挣扎着。

纪木也没有哭，只是睁着眼看着枕头下洒了一床的棕色长发。

他在以最痛苦的死亡告别自己的过去。

等手下的抗力渐渐平息到枕头下彻底没了支撑，纪木才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愣在一旁的苏迪看见大滴大滴的泪珠掉在枕头上，浸湿了布料，看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这泪水从何而来。

纪木抬起头，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看向苏迪，带着泪眼朝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的眼睛依旧闪着光，被泪水衬得透彻到能让人一眼望穿。

只是苏迪看着那光不由地寒遍全身。

她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也喜欢笑着流泪，笑着杀人的人。

苏迪有了一丝害怕，她甚至怀疑自己难道是个疯子制造器？

压下心中的不适，她迎来了新的游戏公告。

【游戏公告：

玩家B已被清除。

现在剩余：红组6人，蓝组5人。】

看完公告，她抬头望了眼纪木，发现对方在朝枕头发呆。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这话本该纪木问的，但苏迪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一个一个打下去。”他的语气很平淡，像在复述一道题的答案，“隔壁就有很多个，但好像都是红组。”

他慢悠悠地抬头张望四周。

边说：“玩家A玩家P行踪不定，玩家I在国外，蓝还有两人未知。”

说到这里，他突然定住。

“不对！O、L、G、T……”

苏迪不解。

纪木指着自己：“K。”

又指向苏迪：“S。”

苏迪还是没弄懂他的意思。

然后就听纪木说：“那M是什么？”

——————

“我想亲手为纪木报仇。”

田薰听见这话却慌了手脚。

“不是的美树，我们只是想有备无患，并不是要对谁动手。”

美树眨了眨眼，有些迷茫：“但是终归还是要消除对方神位才能游戏结束不是吗？”

“话虽如此……”

田薰很想说大可不必自己动手，但转念一想现在看来游戏玩家大多都是熟人，如此在这么想似乎有点不太可能。

祁秋月应该是早已思考过这一点，在美树提出这个问题后，立刻有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