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扎达坂虽然海拔高,氧气稀缺,但是空气清新,我忍不住多吸几口。中午的阳光照在麻扎达坂的雪峰上,座座雪峰就像抹了草莓汁的冰淇淋,似乎非常可口。脚下,雪已经大部分融化,回来来时的路,一条公路逶迤伸向远方,像是昆仑山“西王母”手里的筷子夹起的面条不小心掉了下来,打着弯曲,然后消失在远方朦胧的山坳里。
在昆仑山海拔4987米的麻扎达坂上,寻找喀喇昆仑山海拔8611米的主峰乔戈里峰,我是一无所获,据说在麻扎兵站也能看到。类似这种事情,在喀纳斯也发生过,喀纳斯湖水怪永远是个迷;在长白山天池也发生过,天池水怪永远是个迷;在大西洋的苏格兰高原也发生过,尼斯湖水怪也永远是个迷。把它当作没有答案的吸引人的话题,反倒开心许多。
即使在麻扎达坂上有幸见到乔戈里峰,没有望远镜的情况下,直线距离是88.5公里左右,乔戈里峰应该也是无高耸伟岸的感觉,也许就是一个白色的小山头,不如附近六千米雪山在视觉上来的震撼。
看过骑友们的骑行记录,这样的距离与在绒布寺看到珠穆朗玛峰不一样,那里直线距离只有20公里左右;与在子梅垭口看到贡嘎雪山不一样,那里直线距离只有5公里左右;也与飞来寺看到梅里雪山不一样,那里直线距离只有19公里左右。视野开阔,没有遮挡,每一座雪峰都很高大,都超凡脱俗。
上山累得要死,还提心吊胆。下山吓得要死,是心惊肉跳。骑行跟登山在某些情形下是一致的,很多登山者不是在上山过程中出事,而是登顶后在下撤过程中出事。麻扎达坂的下山路,24公里的坡度很陡,弯道很急,而且没有护栏,车头没有及时调整转过来,人就会冲飞出去,根本救不了。而且这段麻扎达坂的公路,有“破了修,修了破”的顽症,路面经常“惹是生非”。
在麻扎达坂看下山的路,灰暗的群山像天津的炸麻花一样扭结在一起,在交错的间隙,一条公路歪歪扭扭钻进山里,不再有美感,反倒让人觉得异常狰狞恐怖。发卡弯比上山路多了非常多,多到看不到尽头。下陡坡加上发卡弯的放坡,必须捏着刹车死死不放。
我们准备和其他骑友一起组成一列纵队溜坡下山,骑友之间间隔很远。我们检查货架螺丝有没有松动,检查前后车轮的刹车,调整刹车来令片,穿上最厚的衣服,勒紧各自的头盔。
对于在这样的路况冲下坡,坡陡弯急,每一处拐弯的地方都是死角,我特地提醒花儿要随时“点刹”,手始终放在刹车位置上,感觉速度太快,自行车发飘,就迅速捏紧一下后刹车再慢慢松开。不要一下捏死前刹车,那样可能会翻车。
越是重车,下坡速度越快,装备多的骑友没多久就跑没了影。下坡中,瞥见四周山峰鬼魅,释放一种寂静无声的压力。下降的坡度大,速度猛烈,一列自行车的四培林花鼓一路发出大大的“嗡嗡嗡”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安静的山谷。
听到花鼓发出好听的声音,心里舒服踏实,有一种安全感落在心底。我瞥了一眼,看到车把码表时速显示65公里,屁股下的自行车像一叶在汪洋大海上随风飘荡的孤舟,吓得我赶紧连续五次“点刹”,将时速下降到35公里。骑行在前面的花儿,下坡速度也差不多,但是无法提醒她,担心她控制不住发飘的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