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郁然有些好笑，自己站起来走到小商贩边上，买了一支棉花糖。又走出去，递给他，“喏，爸……叔叔请你吃。”说到“爸爸”停顿了一下，害怕吓跑他，又改了口说“叔叔”。

小男孩紧紧盯着他，眼神有些唯唯诺诺，一直不敢伸手去接。“没事的，别害怕，叔叔不会骗你的。”

他轻轻摸着小男孩的背，安慰着，末了又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便又蹲了下来，温柔地问：“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快速退了两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警惕地看着他，不再说话。文郁然知道，这孩子是开始怀疑他了。只得不再问了，也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陪着他一起等。

等了很久之后，才看到远处婠婠匆匆走了过来，文郁然看着她，似乎比以前瘦了点，穿着有些廉价的衣服，整个人再也不像之前的样子了。

“堇年，等急了吧？”还隔了好远，婠婠就笑着喊。小男孩兴奋地笑着，一溜烟跑了过去，扑进了她的怀抱。“妈妈，今天怎么这么晚？那边有个坏叔叔，一直想骗我。”说着，肉肉的小指头指向文郁然。

文郁然手里拿着有些化了的棉花糖，嘴角抽了抽，有些尴尬地望着他们。半天才叫道：“婠婠，好久不见。”

婠婠明显是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文郁然走了过去，从她怀里抱过堇年，笑着举在手上，“我不是坏叔叔，我是你爸爸。”

“你是我爸爸？”堇年的声音充满欣喜，一双亮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文郁然。随后又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望婠婠，“妈妈，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婠婠知道，堇年年纪虽然很小，可是一直以来特别懂事，特别是到幼儿园之后，见到大家都有爸爸，心里觉得很难过。婠婠有时候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的时候，听到什么爸爸之类的字眼，都会一副很失落的样子，睁着眼睛不说话。一开始，她会问：“堇年怎么了？”

小家伙都会一脸天真地看着她问：“妈妈，爸爸是什么？好像每个小朋友都有爸爸，那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每当这时候，文悦芯都说不出话来，心疼的搂着他。现在有一个男人抱着他说是他的爸爸，小家伙自然兴奋得不得了。

婠婠不忍心让他失望，只得点了点头。小家伙看见妈妈点了头，知道这真的是他的爸爸，便赶紧抱着文郁然的头，叫道：“哦哦，我也有爸爸喽，我也有爸爸喽。”文郁然亲了他两口，任由小家伙把口水都蹭到他脸上。

婠婠等堇年平静一会儿，便赶紧从文郁然怀里抱回堇年，问：“你怎么来了？”

文郁然的脸上还带着笑意，“我特地过来找你们母子的，婠婠，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苦了，跟我回去吧，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他近乎乞求地望着婠婠，希望从她脸上能看出一丝松动的表情。

婠婠却没有说话，抱着堇年，径直走了。空荡荡的街上，女人抱着孩子的背影格外消瘦，看着让文郁然心中一痛。她虽然外表看着柔柔弱弱，可一向是固执且不服输得很。

一直跟着她在街上走，期间她一直没有回头，文郁然就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看着她抱着已经睡着的堇年上了楼。自己就等在楼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