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带回去。”安子怀已经没了往日的温柔,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冷漠。
“是。”便将平乐和风岸一起押了回去。
虽说目的已经达到了,平乐却还没有想过要死在这儿。或许在看到那封信之前,她会毫无准备的一心赴死,如今知道自己被人愚弄,却是不甘心。
现在不光是她的一条命,还有风岸的。那个从小不知道遭受多少苦难才当上暗卫的男人,从长安一直护送自己到此处的男人,若是轻易死在这儿未免太不划算了些。
将军营帐中,只有安子怀和平乐两人。
“你有什么想说的?”安子怀对跪在营帐中央的平乐问道。
风岸被押到了别的地方,不用想便是在受着酷刑。安子怀没有为难平乐,也没直接揭穿平乐的身份。
“安将军以为如何,等着我哭着求您饶命,还是拔剑自刎?”平乐也不再是之前那副低眉顺眼的奴仆嘴脸,恢复了原本该有的气节。
“你可认识他?”气氛比刚才缓和了些,安子怀也不像是质问。
“认识。”平乐答得也简单。
“你们准备私奔?”回来复命的人是如此说得,但安子怀还是不信,想听她亲口告诉他。
“是的。”平乐差点笑出了声,估计越解释越乱,再说又为何要解释?
“既然私奔你们去那干嘛?”压着怒气继续问道。
“被景色吸引了而已,将军上次不也说要陪我在那儿看朝霞日落?”平乐说话时一直盯着安子怀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胆怯,仿佛和平时聊天一般。
“所以扮成了我的样子?”安子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很快被敛在了冷峻之下。
“对啊,奴婢对将军的皮囊可一直都是羡慕不已呢!”
面纱遮住了脸上的印记,乌黑的头发被一枝红簪挽起,还有些散落在耳旁。
安子怀已经绕案台走下来,捏着平乐的下巴:“既然如此,琯琯现在可要仔细瞧瞧,日后莫再被些别的男子迷住了眼。”
“别动。”就在安子怀不备,敏捷的拔出了头上的簪子,簪尖抵在了安子怀的脖子上。
这只簪子是柳乘风送她的那只扶桑簪,簪上的扶桑被平乐紧紧握在手中。
“就凭这只簪子就想行刺我?”安子怀停下了动作,对平乐幼稚的举动像是有些惋惜和嘲讽。
“当然不会,将军武功高强奴婢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既然想活命必然就有万全的准备。
“你对我做了什么?”安子怀开始仗着武功高强,在平乐说话时便在丹田间运气,却怎么也凝聚不了,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晚上在茶水中加了些不入流的化功散罢了,将军可还满意?”平乐散着发带着微笑的看着安子怀,脸上的胎记仿佛化成一朵雪莲,摇曳夺目。
“甚好甚好。”安子怀说完也笑了起来。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真是没说错。
“那就请安将军随我出去吧。”安子怀虽然失了武功但平乐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关系到她和风岸的性命。
刚出大帐他们便被士兵们团团围住。安子怀没有戴面具,平乐的面纱也在刚刚被他扯下,二人就这样毫无遮掩的站在人群中,无数的兵刃对准她,却因为这只扎在安子怀脖子上的簪子不敢妄动。
“把风岸放了。”对着人群命令着。
众人相对而视,无一人敢做主。平乐看着安子怀,用目光将他下令放人。
安子怀也没多犹豫使了个眼色,让人将风岸放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风岸遍体鳞伤的被人拖了过来。手脚上带着铁链,叮叮当当的像是奏着哀乐。平乐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丢到了风岸面前,普通的刀剑是很难将这铁链斩断的,但这把匕首却能,因为这是曾经平乐送给君亦安的那把。
平乐以前将它取名叫‘君玉匕’,后来风岸将它还给了她,她便将名字换成了‘君玉毕’。不过一字之差,仿佛将两人隔了千山万水。
“放我们走。”好在风岸底子好,所受的都是皮外伤,未动其筋骨,很快便将站在了平乐身边,作势要保护平乐。
“若我不放呢?”安子怀不顾脖子上的簪子,扭过头看着平乐的眼睛,簪子划破了他的皮肤却丝毫不在意。
“这可由不得你。”气势不可小觑,对着包围她们士兵喊道:“安子怀乃是东漓国的三皇子,若你们不想全部被株连便上来试试。”
“三皇子,不可能吧。”
“原来安将军是皇子,难怪武功高强长得又俊。只是这女子如何入得了将军的眼?”
“这个女人定是妖言祸众,不能相信。”
“若真是皇子,那我们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啊。”
一时间人群中闹哄哄的,各说纷纭。安子怀的血还未止住,将整个簪子染成红色,然后滴落在平乐的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