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方传来清晰的说话声,但说话的那个人让隗安宁无法冷静的角色。
“罗辰”已经走到了楼梯转角,仰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往上走来,隗安宁赶紧后退,警惕地看着他与自己处于同一平面上。
假装主治医生的男人竟然出现在了隗息的梦境里,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不是善茬。
“……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这得多亏了你身上的气味,我可是跟着你找到这的。”
跟着她?
“……祸徒。”
“罗辰”有些意外地挑眉,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
“罗辰”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失望神色,他眯起眼,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隗安宁时不时低头看着绊腿的植物,正是这份犹豫让那男人快速靠近,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放开!”她生气地扭动手腕。
男子抓得不重,但就是很难挣脱,被握住的地方出现淡淡的光圈。
突然拉到如此近的距离,隗安宁的大脑一片空白,但紧随而至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那无法言喻的熟悉感。
她握紧拳头,手心开始出汗。
这个男人长得非常秀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要吸走人的灵魂。
呼吸有些困难。
“罗辰”松开手,光圈立即消失,他的掌心冒烟,平白无故出现很宽的烧伤痕迹,但从脸上看不出生理疼痛带给他丝毫痛苦。
“结界?”
隗安宁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头发上的小木牌。
烠交给她的时候,暗示这是能保护她的东西,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虽然很想知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罗辰”的注意力经过发带,最终停留在了她脖子上那串项链上。
“不过最碍眼的还是这条项链羽豪石,看到它再次的时候我就该想办法毁了它。”
在男人的手伸向项链前,隗安宁及时挣脱双手护住项链往后退了两步,她隐约觉得这是能够对抗他的筹码。
“你就是祸徒,对吧!你要杀隗息!”
她看到男子的表情一僵,垂下的眼眸中失去了光芒,很快他又带着笑意抬起脸。
“我为什么要杀他?”
“祸徒要靠鬼氏一族的血脉来延长寿命,你假扮他的主治医生,还出现在梦境,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所以,隗小姐已经给我定了罪。”
“你的罪名还需要我来定?”
男子不置可否地笑笑,不打算为自己辩解的样子让隗安宁更为恼火。
“你把隗息藏在哪儿!”
“藏?”
男子的视线移向隗安宁的咽喉。
“就像你说的,祸徒靠鬼氏的血生存,同样拥有鬼氏血统的你要怎样对抗我?”
她忽然卡壳,随即背后一凉,眼前人不仅仅是想要取隗息性命的祸徒,他掌握了有关自己的初步信息,知道自己与隗息的关系,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掐断她的脖子。
更可怕的是她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武器。
祸徒能活到今天绝不可能单纯靠运气,她惊觉刚才的态度在一个身经百战的杀人狂面前有些过于狂妄。
不,这个人想瓦解自己的斗志,不能让他得逞,而且她平白无故消失,烠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只要能拖延时间。
烠能解决一切。
隗安宁抿紧嘴角,浑身的肌肉绷紧。
男子耸耸肩,一脸遗憾:“隗小姐,你很怕我,又想战胜我。”
她极力隐藏升腾的恐惧,倔强得不愿顺从身体发出的后退警告。
“为什么要救他?不去与其他人产生关联的话,也就不会有什么痛苦的事。”
“他是我弟弟!”
男子的表情更意外了,很快带上一抹嘲笑。
“没想到能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理由……就像你说的,我应该是现下最迫切想要找到他的人,可惜啊,他似乎被保护得很好,让我完全找不到他。”
她一愣:“……你说隗息躲起来了?”
“谁知道呢,是他自己躲起来,还是他那难缠的梦兽把他藏了起来总之给我填了不小的麻烦。”
他不急着走上前,用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隗安宁,“你真的不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