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音，”朱离是与她走在一起的，倒是陆生不知为何落在了他们后面“你怎么和道士一起来的，还是什么朋友？我可不知道怀音还喜欢交朋友。”

她在钟山住了千年，也就罗罗和朱离还熟悉一些。

陆生算是她从钟山出来时遇见的第一个人类，又带她来了帝京，朋友么，许是吧。

可怀音不太想说，总觉得还有些什么，难以言明的原因，抵在唇齿间，缠绵不去，或许，是连怀音都没有察觉的理由吧。

“你是为什么会和这人，像是，朋友？”怀音有些不确定，毕竟那人最后是要被朱离杀死的。

朱离早就习惯了，怀音常是如此，不想说的话，便是逼问也没用“好接近啊，不然怎么杀他。”

怀音有些难过，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妖的奇异的执着，就像白马吞噬少女，难以言说的对错。

“他当你是朋友了？”

“他很奇怪，”朱离顿了顿“我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是他交给我的。”

怀音知道这种感觉，就像她和陆生，说不上是感激还是怨恨，硬生生地被拉入尘世，本来不该有的纠缠。

可人类在妖的想象之中不就该是这般模样的吗？永远充沛的感情，若不然，也不会被暗自艳羡。

“可他好像并不是那种愿意帮助别人的家伙。”朱离指了指季二少“表现的好像很有一种玩世不恭，可又耐心的很。”

怀音有些听不懂了。

“人都是那么多变的吗？”

怀音顿了顿，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虽说她亦是人类，可那也是千年前了，记忆早已模糊了。

“你干嘛呢，过来！”季二少没转过身，正对着前面一块花花绿绿的牌子，喊了一句，一边向后一抓。

向旁边一看，却是个小姑娘。怀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另一个人拽了过去“来玩还带着姑娘，真不愧是季二少。”

却是他身旁的人说的，怀音落在那人的怀里，突然有些安心，静静地靠着。

那人面色不动，像是没有情绪一般，半揽着怀音，进了钱台。

朱离看了季二少一眼，抖了抖唇角，却没说什么，一起进去了。

包厢里有人点了歌，随意唱着，三五瓶酒水散落在桌子上，阴暗狭小的空间挤的怀音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人把怀音抱在腿上，拿了葡萄，慢慢的喂她。

“今天到底有什么事？”朱离特意坐在了怀音旁边，连声音都没有压下来。

季二少不时抬头看一眼怀音，终于有些压不下的慌张“是闻家出国的小少爷今个儿回来了，思哥说要弄来送给秦少。”

又抬了抬头，低声问道“你不担心？”

能让怀音这样安静地呆着的，也只有他了，朱离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言。

陆生自从进来后就安静地坐在了角落里，好像真的是一个保镖了。

“好吃吗？”

怀音含着葡萄，没有讲话。

“我现在是秦悦。”他不在意怀音的沉默，抬手又递过来一个葡萄，黑色衬衫的袖口隐隐几缕金线，是海棠的模样。

“那个道士我替你送走了，朱离完成任务就和他一起回钟山吧。”

怀音抿了抿唇，葡萄皮涩涩的，吞起来很不舒服。向陆生坐的地方看去，只能看到一团雾气，隐约有些人的影子，不一会儿，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