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离很是艰难地吃完饭，季黎放下筷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朱离还沉浸在方才的痛苦中，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在说了第二次的时候，有些瘫坐在餐桌前的两个家伙才反应过来。

季父却站了起来“这样快就走么，见一见三姑吧。”

“不用了，反正也不算是朋友。”季黎歪了歪嘴角“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怀音抬头看他，突然有些明白朱离说的怪异了。分明说着那样绝情的话，那双眸子深处却压抑着难以言说的苦楚，好似在强迫自己，放弃一切即将触碰到的东西。

“拿去吧。”季家大哥从楼上下来，递给怀音一个大大的袋子，一缕香甜的气息萦绕难断。

怀音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也许吃的太多了罢，都被人家发现了。

“谢谢。”人类原是有这样多的善意么。

“我送你们回去。”季家大哥向怀音点头回礼，手中多了一把车钥匙。

看了看自己拿着的一堆小点心，怀音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季黎送我们就好。”

朱离用牙齿轻轻地咬了咬舌头，怀音在钟山可没有这么容易与妖交际。

季家大哥没再表示异议，把他们送到门口，转身进去了。

帝京的夜晚有些挥霍地放肆，彩灯映着天空，看多了漫天星河的怀音有些难以抑制的恐惧。

但她还是说话了，进了一个小巷子，人影不见“你，为什么不喜欢家里呢？”问旁人的家事太过唐突了，但她还是说了，并非再是为了任务，那样的眼神，怀音有些忍不住想要探寻，就像她第一次看到大人。

“您为什么端坐未动呢？”

“因着不能。”是絮钩回答她的。

那这个人是为了什么呢，也是不能么？

“因为没有什么必要。”季黎甩了甩头发，口气很冲。

“那，为什么不喜欢我们呢，我和朱离？”

季黎有些恼了“我不想喜欢你们，不行吗，你这人怎么那么烦啊！”向怀音挥了挥拳头。

朱离撞了撞怀音“好了，快回去吧。”

怀音抿了抿唇“去哪？”妖在人间没有家的吧。

“我住的地方。”朱离看了一眼季黎“这是什么地方，你就乱闯。”

连悦译都来了，这人间怕也不怎么安稳了。

怀音还有些不甘心“你，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的，我们是朋友，明天也是。”

朱离脸色却暗了下来“怀音！”

他从来不知道怀音这样喜欢帮助人，从前在钟山，便是有妖求她取个名字，也要退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