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望山上时,已经是深夜。
侍书来替他开门时,手里捧着盏灯,话比平时多了不少:“郡主这些天在山上,总是爱看从七录斋买来的话本。我和侍剑怕她看坏了眼睛,便轮在给她念书上的故事。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连吴嬷嬷也跟着爱听,每夜必要催促着我们来讲。”
“每回听完故事后,奴婢和郡主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忘怀……”
谢璟仔仔细细地听着,直到侍书说完最后一个字,步子才微微放缓:“既然如此,便把七录斋买下来,找几个书生专门写给她看。”
侍书笑着说道:“奴婢的意思是,郡主嘴上虽然不说,可心中却也是盼着大人来的。”
盼着他来?
谢璟揣着这句话,轻轻推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看着抱着一方丝被睡得正香的人儿,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忍不住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轻声问道:“淳安,你当真盼着我来?”
李长愿睡得迷迷糊糊,只隐隐约约觉得床边坐了个人。
睁开眼睛一看,数日不见的谢璟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手里正捧着她在七录斋买的话本,看得十分入神。
她吓了一跳,连忙把话本从谢璟手里抢回来。
谢璟并不挣扎,任由她把手里的书抢走,双手顺势放在她的腰上,手中力道轻轻一带,香软的人儿就摔进他怀里。
李长愿抢了话本,被谢璟抱在怀中,才发现自己方才的动作,混似主动向他投怀送抱一般。
话本也顾不得要了,连忙扯过丝被盖在身上,小声而又紧张地问道:“你、你是如何进来的?”
谢璟还是第一回在她清醒的情况下,进她的房间。
听她又羞又恼地问,心中便多了几分别样的感觉,嘴角噙笑道:“我若想进来,自有我的办法。”
李长愿也知道自己拿谢璟没办法,他若是想进,只怕是十八层地狱都敢闯。何况只是长兴侯府在望山上的一间别苑,外头的护卫对他而言不过是形同虚设。
想到这里,只得扯了扯丝被遮得自己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在外头,连话本掉在地上也不管了,只想把自己包得紧紧的。
谢璟替她捡了话本,放在床头的小案上,无奈地问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要不你到屏风后头待一会儿?”怀里的人儿拉下丝被,露出巴掌大小的一张脸,小声说道,“我只穿了一身寝衣,这样与你坐在一处,怕是……”
“哦?怕是什么?”谢璟明知故问地挑眉。
李长愿气得揪了下他腰间的软柔,可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仍带着讨厌的笑容看着她,看得她泄气了,只好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怕是有伤风化!”
谢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心想他们二人更有伤风化的事情都做过,难道还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