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愿上前见一礼,李老夫人便伸手招呼她到旁边坐,见她脸色好了不少,李长愿便笑着问道:“祖母的头疾可好了?”
李老夫人看着面前的这个孙女,既疼惜又有些头疼。疼惜的是她受了不少苦,摊着个这么不着调的母亲,却又头疼她的性子实在有些淡漠了,若不是她强留着,只怕已经回了望山别苑,竟似与这生她养她的侯府不相干一般。
想到萧氏做出的事,李老夫人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好了,头已经不疼了。这还要多亏了阿愿送的药膳,否则祖母这把老骨头还不一定能好得这么快。”
“你祖母说得对,这件事你很是有孝心。”一旁的长兴侯听了,也止不住地点头,紧接着脸色却是一变,又继续道,“你母亲做的事,我也听你祖母说了,这回确实是她的不对。现在外头议论纷纷的,说是你与你母亲,还有大哥不合,说什么的都有,传得极是难听……”
李长愿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外头的传言:“父亲也知道,其实他们说得对。我与母亲和大哥的确是不合,这是早就有的事。”
“你……你就没想过,与你母亲和大哥重修于好?”长兴侯愣愣地看着李长愿,吃惊于自己的这个女儿的固执。
李长愿知道长兴侯的想法,只可惜她不是泥捏的人,以前受着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对李长风脚伤的愧疚。
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她又岂会处处相制于人,活得比任何人都要不爽利?
李长愿勾唇一笑,看着长兴侯一脸难以理解的脸,又轻轻地叹了口气:“父亲难道就没想过?”
长兴侯正等着女儿回答自己的话,却意料之外地听到一句反问,下意识地问道:“想过什么?”
“该想着重修于好的,不是我,而是母亲与大哥。”李长愿正色,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谁做错了事,便要谁去认错。女儿不明白,孩童都知道的简单的道理,自诩书香堆里出来的长兴侯府,怎么连这点都想不明白呢?”
长兴侯被李长愿说得一愣,却并没有觉得悔悟,而是恼怒地看着李长愿:“你这是在教训为父?”
李长愿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颔首掩住自己的情绪:“女儿不敢。”
长兴侯又要说话,却被李老夫人一把按住了,脸色疲惫地叹了口气:“好了,让你到我这里来,不是让你向阿愿兴师问罪了。再说了,你本来就偏心眼,那两个会闹腾的,你便捧在手心里,专来找阿愿的麻烦!”
长兴侯被李老夫人当着女儿的面一通说,脸上顿时便挂不住了,看向李长愿道:“好了,既然在你祖母这里见了你,也免得你再跑一趟,随我到明华堂去一趟,把人领回你的风雨堂里去吧!”
李长愿并不知道长兴侯指的是什么人,但仍然没说什么,带着侍书与侍剑往明华堂去。
一到明华堂的堂屋前,就听到一阵响亮的笑声传了出来,李长愿跟在长兴侯身后进了堂屋,就看到萧氏坐在堂屋正中心的椅子上,一个穿着绸衣的妇人坐在她手边,正与萧氏有说有笑。
萧氏一见到李长愿便脸色一沉,别过头去装作捧起茶杯喝茶,而萧氏身边那个穿着绸衣的妇人,则站起来迎了上来,一把将李长愿抱在怀里:“这就是姐儿吧?同小时候比一点都没变,从小就是难得的美人胚子,竟比小时候出落得还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