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和侍剑知道那必定是谢璟送来的,但碍于是谢璟借着七录斋的名头送来的。
她们二人如今名义上是李长愿的侍女,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向那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郡主说的话,把这篮子荔枝原样退回去,若是敢私下里动了,看我们不拿你是问!”
小厮就是再笨,也看出李长愿正在气头上,只好麻溜地把东西退了回去。
侍书眼看着李长愿头也不回地进了卧房,连忙撇下侍剑追进去。
小心地关了卧房的门,回头再一看李长愿,只见她坐在圆凳上,已经红了眼眶,吓得立刻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李长愿想把自己的疑惑同侍书说,可想想谢璟可能是个女子,便觉得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事,不过是沙子迷了眼,一会儿便好了。”
侍书见她不愿意说,只好叹了口气,留下李长愿一人在卧房里。
等到七录斋的伙计苦着脸把那筐荔枝送回追风手里时,追风也没料到,李长愿居然会把荔枝退回来,只好苦着脸回到望山见谢璟。
见到谢璟时,谢璟正在凉亭里喝茶,看到他怀里抱着的竹筐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便把茶杯放在石桌上:“没送出去?”
追风抱着筐荔枝爬上山,已经是满头大汗,可被谢璟这么一看,只觉得从脚底板凉到了头顶,支支吾吾地说道:“送倒是送出去了。”
“既然如此,解释解释你手上的东西。”谢璟的目光从竹筐上收回来,眯了眯眼睛看着望山上融金般的落日。
追风被这样的目光一看,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没给他跪下,心想早知如此,他就是跪在长兴侯府门外,也得跪到李长愿把荔枝收下了,只好硬着头皮道:“郡主……郡主说她这些日子上火,吃不得这些荔枝,所以才给咱们退了回来。”
“呵,上火?”话音落下,一声冒着寒气的冷笑声响起。
追风已经开始偷偷用袖子擦自己额上的冷汗了,又听谢璟淡声道:“张修远那里不是有蜀地进贡的上好的黄连,你去要几株来,送到长兴侯府去!”
送黄连?
这黄连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全京城恐怕也只有他家大人,敢给这位深得帝后宠爱的郡主送黄连吧?
“大人,这……”追风瞪大了眼睛,正要往下说却见谢璟带着怒气的目光横了过来,如果那目光能够化成实质的话,恐怕他身上已经有数个窟窿眼了。
缩了缩脖子,追风只有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看着怀中红艳艳,个个新鲜的荔枝,不由咽了咽口水:“大人,那这荔枝?”
听到他这么问,谢璟的目光更冷,从石凳上站起,丝质衣袍的前襟从膝上滑落,冷声道:“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