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娘怎么也没料到,李长愿竟同她来这套,脸色顿时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报官?愿姐儿开什么玩笑?这京城里的世家哪个不在乎颜面,府里头的事,哪有动不动便报官的道理?愿姐儿,我可是你奶娘,你就当真这么绝情?”
侍剑上来领了命,阴恻恻地看向陈二娘:“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来动手?”
陈二娘不服气道:“愿姐儿要动我,也要想想自己做的亏不亏心!”
说着说着,眼中竟含了泪:“我不过扇了她几巴掌,从前风雨堂那些丫头,哪个没挨过我教训?要是个个都她这么金贵,卖来当丫鬟做什么?干脆都当小姐去好了!”
“愿姐儿扪心自问,打我回到侯府。可曾把我当成自己人过?若不是你们人人防贼一样防我,那小丫头敢这么看不起我?”
事到如今,陈二娘还觉得自己一点没错,声音一度哽咽起来。
若不是这满院子里的人,都晓得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还要以为李长愿等人竟真的合起来。
欺负丧夫失子,又从家中来投靠侯府的奶娘。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你当侯府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来挑挑拣拣?”
饶是吴嬷嬷前些年跟在萧氏身边,替她办了不少事,却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
气得脸色铁青,见陈二娘还要上前与李长愿分说,干脆往她身前一站。
沉声道:“侍剑丫头,不把人拖走还等什么?真叫她惊扰了郡主不成!”
侍剑早就不耐烦了,走到陈二娘面前,一把扯起她的胳膊:“哪来的那么多话?别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郡主,走,跟我见官去!”
被侍剑一扯,陈二娘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
见侍剑要同她同真格,这才彻底慌了神,眼神慌乱地看向李长愿:“愿姐儿!你当真如此绝情,要送我去见官?”
李长愿一言不发地看着,冷漠的眼神代替言语回答了陈二娘。
陈二娘万没想到,一个草儿而已,居然值得李长愿为她如此。
眼看真要被拖去见官,一咬牙一跺脚,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卯足力气朝着正房的方向大声喊叫起来。
“救命啊,要杀人啦,夫人快来救我!”
“郡主要派身边的侍剑杀人灭口,屈打成招啦!”
……
侍剑是个性子烈的,何曾吃过这等亏,听陈二娘不管不顾地嚷嚷,恨不得抽出腰间的软剑,真如她喊的那样抹了她的脖子完事。
忍了又忍,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只狠命地把陈二娘往外拖。
陈二娘铁了心不肯和侍剑走,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