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两三步跨回到睿公子身边将他扶起,见他只是受了点轻伤,没什么大碍,才略微放心,左手打了个手势,那把飞出去的刀又飞了回到她手中。
千寻没能斩杀敌人,反倒让睿公子被偷袭受伤,心中闷气没法平息,于是迁怒于林若风道:“林若风,你倒是好本事,竟让公子在眼皮底下受伤,被封印了境界,你就是个废物!”
林若风被无端迁怒,一张脸冷得可怕,反击道:“他若不妄自托大,听我劝告,怎会陷入险境!”
千寻挥刀怒指向他道:“你还有理了是吧!”
睿公子扶起李画,连忙拦住千寻说道:“他说得没错,这事是我的错,怪不得旁人,再说要不是林统领出手及时,我刚才就死定了。”
千寻竖起刀刃,冲睿公子骂道:“你给我闭嘴,这事当然也怪你,非要出什么城。”
睿公子不敢回嘴,掉头对李画道:“这帮人不会罢休,也不知这林子里埋伏了多少杀手,往前走更是凶险万分,还是回头跑吧,如果能跑出林子,进入风字营的岗哨范围,谅他们也不敢再追了。”
这话也是说给千寻和林若风听的,也是唯一一条生路,所以没人反对。四人刚要调转马头,林子里响起一声尖锐的二胡声,除了了千寻之外,都像被猫抓了心脏似的,被这二胡拉出的难听调子憋出了内伤,想吐又不出来的难受。
座下的马匹闻声抬起前蹄,发出悲怆的嘶叫,接着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四人慌忙跳下马背,四处扫寻二胡声的来源,却一无所获。
四人背对着背在马尸旁围成一圈,分别警戒四方,不给刺客可乘之机。林中再次拉起一曲摄人心魂的调子,曲风不着边际,杂乱无章,怎么难听怎么来,完全没有乐器应有的美感,音波挟带的灵力极具穿透力,专门攻击人的内腑,兼具扰乱心神的功效,实在是防不胜防,千寻境界高深,对这类攻击基本免疫,林若风到底是通灵境的体魄,即使力量受限,身体的承受能力超越常人太多,他皱着眉,只觉心情很是烦躁,便在无异常。睿公子和李画境界最低,但所习功法特殊,短时间内,勉力支撑不是问题。
千寻眼波四顾,目光四处游走,巡视了几圈后,猛然聚焦在一处茂密的树冠上,右手刀毫不犹豫的甩出,化作一道残影,扎入树冠深处。
只听见一声沙哑的闷哼,以及胡弦断裂的崩断声,树木折断的脆响,曲调戛然而止,一大片树冠随着主干的断裂,哄然倒进树林中,残枝败叶在林间飘飞。
千寻收回右手刀,刀刃上已是染血,她却并不满意,这突袭的一手只重伤了杀手,毁去他的灵具,却让对方逃过了一条性命。这种级别的杀手,只要不死,就像饿狼一般难缠。
林若风隐隐有些怒意,对睿公子道:“我不信你心里没数,你坚持要走此道,是想拉我等垫背不成!”
睿公子对他的怪罪毫不在意,淡淡道:“所谓危机,就是危险与机会并存,危险越大,机会就有多大,我就要赌这一把,赢了宗主的势力就会削弱不少,我的胜算更添三分,输了说明天意不在我,我林睿也不过是如此程度的人而已,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林若风面色铁青道:“就为这可笑的理由,我们就要陪你玩命?”
睿公子道:“要死也是我死,你和千寻的本事逃出去不难。”
林若风指着李画道:“那他呢,他的境界比你还低,无缘无故被你卷入,你就没有一丝愧疚?”
睿公子叹了口气,目光熠熠生辉,凝视李画道:“你信不信我?”
李画没有闪避,接住他的目光,平静道:“我信巧儿,也信你。”
睿公子拍在他肩膀上,笑道:“好,你只要知道,我林睿绝不会害你,今天你若身死此地,我还有什么颜面回去见巧儿!”
睿公子掏出衣襟藏着的涅龙盘,塞进李画的衣襟,道:“此物收好,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千寻见此急忙说道:“公子不可,那是”
睿公子抬手阻止她说下去,又对欲言又止的李画说道:“不要想着现在还给我,这涅龙盘是我林家圣物,自然是不可能给你的,回城后你再给我不迟。”
林若风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睿公子连保命的圣物都给了李画,他也无话可说。睿公子又看了一眼四周的密林,暂时没有动静,示意三人继续随他往回跑。
距离跑出林子还有一段路程,四人再次被一个黑袍兜帽的怪人半路拦住,那人全身笼罩在阴暗中,面容被一团黑雾弥漫遮掩,一对青幽如鬼火般的眼睛闪烁跳跃,不知是人还是鬼。
千寻似乎认得他,一人站在前面,双刀垂立两侧,道:“肮脏的噬灵者,上次还没给够你教训,真以为我杀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