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后身侧正在欣赏下方舞姬表演的穆晖突然间后背一冷,那瞬间有如被史前巨兽盯上的危机感让他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让他差点失态的大叫出声。
“护驾”二字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又被他出于某种奇怪的顾忌强行咽下,虽然依旧端坐上方威仪俱全,锦绣龙袍之下的身躯却已经绷紧到了极致。
那充斥着满满杀机的危机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简直叫穆晖疑心是否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可那杀意纵然转瞬即逝,给他带来的恐惧却格外的强烈,后背出残留的冷汗清晰的提醒着他,那并非幻觉。
穆晖满含警惕的目光扫过下方诸多坐席,却只看到宾客高谈阔论的笑颜,并没人注意到他瞬间的失态,偶有朝臣与他视线对上,也只是连忙诚惶诚恐的举杯遥敬他。
似乎所有人都没有异样,穆晖视线在大殿内游走,最终落到了宗室席间的穆言昭身上,久久没有挪开。
穆晖心知,底下坐的朝臣,不喜自己的占了多数,半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弹劾案,最终以穆明淮被送到皇室供奉的含光寺清修落幕。
然而,穆晖将穆明淮送去含光寺本就是迫不得已,又抵不住白婉怡日日啼哭,穆明淮不过在含光寺待了两个月,便被穆晖低调的接回了宫里。
只是,经此一遭,穆明淮却彻底的沉寂了下去,原本的天真与骄傲全都消散,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却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对伺候的宫人动辄就是打骂,十分暴虐。
而因为穆晖不过两月便将穆明淮接回来一事,朝臣对他极为不满,他这么做乃是因为白婉怡的哀求,又让朝臣看到他的优柔寡断和耳根子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