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官家,臣有罪!”
屈广恒连忙跪伏在地,朝着赵匡胤一叠声地请罪。
赵匡胤之前就被屈广恒倒尽了胃口。
如果说他跟赵光义之间的兄弟情谊受到影响,那绝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屈广恒等一帮别有用心的小人的错。
但他不会眼下就治屈广恒的罪,面无表情地挥挥手:“在这酒宴上尽说些功与罪,什么功什么罪?”
他上前扶起钱俶,“此番只叙情谊,朕只为见一见吴越王。且在开封安心游乐,过些日子回去。须知,朕没忘往日承诺,也不是那等反复无常的君主。”
“官家!”孙林上前。
“你说。”
赵匡胤倒要看看他这么说了,这个儿子可还有什么招数。
“此番只叙情谊的话,那先前我的确是孟浪了。但请官家恩准,让违命侯与我一同前往江州劝降,立下功劳,再来叙功。”
“不可!”
薛居正站出来,“官家,万万不可,若违命侯去江州,只怕江州更不能降。”
沈义伦等宰执也站出来反对。
孙林看了看赵匡胤,似乎在等自己继续出招,咬牙道:“愿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内江州不降,请降为江州刺史!”
薛居正之前是好意,要是李煜隔江望江州,则江南其他地方也会鼓噪,只怕有害。
此刻他倒吸一口冷气,皇子这是要赌上自己的政治生涯啊。
赵匡胤一挥手道:“就依皇子,若一月下江州,改封违命侯为陇西郡公。”
内心暗叹,这儿子竟有如此胆识,又有狠辣。
若是真能一月而下江州,那他一定重新审视这儿子。
以往看弟弟光义,颇有太平天子之相,只是觉得儿子可怜。
现在他暗下决定,要是这儿子真有出息,便成全他。
李煜上前谢恩,心中却仍忐忑。
对孙林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自己这个亡国君主对皇子根本没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唯一就是自己的文才,以及在钱俶之前博得些好感。
但到了今天这地步,皇子根本就不用对自己再虚与委蛇。
可见,皇子是真心对待自己,也的确是知己相和。
无他,唯有尽兴为皇子劝降江州。
他从钱俶来看,自己当初不识时务,江州可不能再不识时务。
如此安排,钱俶与李煜都心安。
再饮了会酒,便各自散去。
唯有屈广恒一人郁郁。
赵光义则是面色如常。
孙林看赵光义今日折了屈广恒这员冲锋陷阵大将,依然面不改色,这份养气功夫了得。
他与李煜一同,在宫门外等孙氏与周嘉敏出来,便一同将钱俶送回新盖的别墅。
这别墅可是赵匡胤亲自监工,让人好生营建的,又宽敞又华美。
从钱俶别墅归去的路上,孙林等人依然有着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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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月下江州,则又能得武功。
到时候声望日涨,可以跟赵光义分庭抗礼了。
“皇子,我有一批产业在江南,先前不为人知,可为皇子所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简直雪中送炭,孙林顿时抱住李煜手臂,
周嘉敏啐了一口。
听闻江南还有一批用来造船的大木,孙林顿时高兴的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