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月白色长袍,头发一半扎起,一半柔顺的散开。因为离得近,陈秋河第一次仔细打量了这人的长相,确实是生的不错,不是方才那个殿试极为出彩的状元是谁?
就在陈秋河诧异的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感受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侧目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便沦陷在陈秋河出众的眉目中了。他只觉得,自己出生到现在而十余载,还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
可是陈秋河却完全没这心思去理会状元。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忽然落空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短短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却浮现了很多种可能。最终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眼神坚定的端着清粥便直直的走上台阶,想要送到李景泰的面前。
每上一个台阶,她的听力似乎都更加灵敏,到最后,仿佛都能听到自己沉重似打鼓一般的心跳声。
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到那龙椅旁边了。
“大胆,哪儿来的宫女如此不知礼数!!”一个年近四十的太监高生说道。
陈秋河眼睛一闭,知道自己被发现端倪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扣头道:“公公饶命,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只是受了公公的命令来给皇上送粥,奴婢不是有意的。”
本以为一阵求饶之后,太监就会打发她走了。可是谁知道这个狗东西竟然不依不饶的高声说道:“若是宫中的宫人都像你一样不知死活可如何是好?来人啊,传御膳房的人来,问问他是如何管教下人的!”
登时,本来一片和煦气氛的大殿内也陷入了安静,而且安静的可怕,陈秋河似乎只能感受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
若是御膳房的人真的来了,她就完蛋了。她今天才进宫,完全不认识御膳房的人,到时候那群人说不认得自己,自己进宫行刺的这个罪名岂不是坐实了?
陈秋河认命的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或许生生世世的宿命都是死在李景泰的手里罢。
这群人行事倒是利落,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便带上来了一群人,看来都是御膳房的宫人。
陈秋河被训话的公公拉到了大殿中,粗暴的抬起了她的下巴面对着众人。
陈秋河没有注意到,先前那个状元廊一直盯着自己,不知是在看什么。
“本公公是如何交代你们御膳房的,就用一个这么不知礼数的宫女上殿伺候?”公公尖利的问道。
可是那几个穿着宫装的宫女,和小太监们却一个个面面相觑,盯着陈秋河的脸说道:“公公,这人,并非我们御膳房之人啊,公公是不是搞错了?”
陈秋河的心又沉了几分,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必死无疑了。
“不是御膳房的?”公公花容失色,翘起兰花指指着陈秋河的脸说:“那你是哪儿来的宫女,竟敢这么大胆子混进大殿,接近皇上,莫不是刺客?!”
要知道自古皇宫里最忌讳的除了迷信二字,便是刺客了。做皇帝的都格外惜命,听不得刺客二字。
陈秋河知道,按照皇宫里的套路,下一步便是搜身了。她的袖子里便装着一把匕首,一被搜出来,她这第二条小命也算是彻底交代了。
也许这便是宿命吧,她并没有出言辩解,她似乎已经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