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稚淡笑道：“先前官府不给我个公道，将此事匆匆了结，世人都以为，我能从这案子里脱身而出，就该谢天谢地谢高家，可是我偏不。我能从高家的污蔑当中全身而退，靠的是我的聪明才智，同他高家可没有半点关系。惹火了我，却想拍拍屁股就跑？门都没有。”

无极了然道：“你就是想让高家陪你那所谓的精神损失费？”

“曾经有个绝妙的机会在高家面前，可是他们不珍惜。现在姑奶奶我改变心意了，公道只能我自己讨，我要让全洑水镇的人都知道高家的丑事，让高家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现世曾经有句话叫“宁惹君子不惹小人”，不巧，颜稚不仅不是个君子，还是个十项全能的狗仔。被颜稚这种扒根问底的狗仔盯上的对象，不死也得脱层皮。

颜稚招呼过小二哥，低声询问道：“回春医馆的洛医师长什么样？”

正巧自对面的医馆中走出带着方帽的三人，小二哥指着长胡子的那位说道：“那位就是洛医师，高门大户里最喜欢请他诊治。说起来也是奇怪，今儿个洛医师已经跟着大户的家丁往外跑了三趟了，寻常出诊可没这么勤。”

颜稚同无极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问道：“你可认得是哪几户人家？”

无极慢条斯理的自袖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

小二哥眼睛一亮，小声说道：“有城南宁家的，城北王家的。方才带着洛医师走的就是华中街邱家人。”

“华中街？”

小二哥不着痕迹的把银子收下，回道：“就是高家隔壁的那家，他家姑娘同高家公子从小定过娃娃亲，高家嘛，听说今早还惹上了官司。”

颜稚带着无极倏然起身，随口吩咐小二哥道：“把窗口的这个茶座给我留着，回头找你结算酒钱。”

小二哥忙不迭的应了。

“高文彬今早被诊断出花柳病的消息，只怕早就传扬到满洑水镇都是了。作为高文彬的主治大夫，却接连被几个大户人家传唤，你说，他们这般急匆匆的动手，到底是迫不及待的想听高家的八卦？还是另有所图？”

无极同颜稚并肩而走，不着痕迹的远远坠在洛医师身后，听罢便道：“洛医师常年游走于大户之间，自然是个对各家密辛守口如瓶的人，否则也不会被人留到今天。各家寻他打探消息的可能性不大。”

无极带着颜稚翻过邱家的院墙，躲过各路侍女，轻声落在厢房顶上。

从戳破窗纸看继母同老王鬼混，到身手娴熟的掀闺房瓦片，颜稚做起偷窥这事可谓是得心应手。唯一的变化就是，无极在发现自个儿落在了人姑娘的闺房楼顶时，耳尖通红的移开了目光。

颜稚整个人蜷在了楼顶，瞪大了一只眼往里看去。

只见洛医师替帷帐里的姑娘诊完脉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半响才出声道：“三姑娘，老朽医术不精，实在是无能为力。”

颜稚只听到里头那位姑娘声音颤抖的问：“确定是那病症？”

“姑娘手臂上的疱疹是三日之前才起的，万幸发现得早，还来得及诊治。老夫有一问题，还请三姑娘如实告知。您近日同高家人，可有过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