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秸故作为难,“殿下,就这小瓶儿香水,那是千万朵花儿的浓缩精华。本来紫罗兰就稀罕,您想想,这点点花油,得多珍贵啊。不过您也说得对,明珠嘛,就是要到识货人手里才发光发热,我便把手里的全都赠送又何妨!”
鲁国公主是真喜欢,“最近我确实听说流行了一种类似于香料的香水,是有价无市的好宝贝,原来竟是出自于你家呀。你家不是御史人户吗,怎么还会炼制香料?”
底下捧场的贵妇人笑道:“我听说隆县有个声名鹊起的花园子,郁金香、紫罗兰等海外名花就是出自此处。还听说主人小姐花艺精湛,能培植新品稀世名花,不知军师说的香水是不是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许坤眉心微微一蹙,史秸本性不爱出风头,这名声又是何人传出的?
史秸面色不变,笑道:“奴仆们以讹传讹,殿下勿要当真。实乃我家无意间得了数名能干的花匠,又聘了了得的调香大家,并非主子姑娘的缘故。如果真要说厉害,那也是家长有识人之明,哪里是小辈之功。外人素来爱些传奇特色,将功劳硬按在小姑娘头上,却不知我们家男女素来默默无闻,不大爱这样的虚名。”
鲁国公主和贵妇人们笑,“史御史刻板正直,后辈亦是谦虚谨慎,这样的品格着实难得啊!若是能招为东床快婿,那可是难得的缘分。”
温和地问史秸,“几岁啦,可有定亲?当兵多久啦?俸禄多少啊?”
史秸:……
妇人间的话题总是很能让人拉近距离,到许坤告辞的时候,史秸已经熟稔地知晓公主有几个儿孙,妇人们有多少待字闺中的小姐了。
许坤捏着眉心,“大姐,你是来相门户的还是来打探虚实的?要不要明天举办个庙会,后日定个未婚妻回家呀?”
史秸笑道:“你还真别说,鲁地小娘子蛮不错了,大方得体,娶回去顶顶的贤妻。”
“怎么,你还想带几个回家?”
史秸正色道,“你有没有发现,鲁人是真正的安居乐业。上位者德贤兼备,赋税也较朝廷的轻,而走在大街上,百姓面色红润气息安稳,几乎是看不到饿殍流民之类的乱象。从小范围来看,鲁国公主的封地不愧有世外小桃源的美名。试想,这样的地方,如何甘愿收归朝廷管束,受外界的干扰。”
许坤扫了史秸一眼,“你怎么也习得妇人之仁?小桃园虽好,可不是皇上手里的小桃源,又有何意义?当年先皇体恤后嗣子孙,亦是一时仁慈,结果导致无穷的后患,到现在,国家仍是没有真正地实现大一统。这样的残局在当初,难道又不是所谓的小桃源?”
“我也知,国家统一才是核心,不过是见这里繁华,忍不住一叹罢了。”史秸转而道,“也正是因此地繁华,鲁国公主才不可能像粤王那般不顾一切地造反!我看不出三天,鲁国公主必然邀你商议正事,向朝廷正式投诚!”
许坤看向史秸,“为何?今日除了一番辩论就是妇人言谈,你我和鲁国公主一字都未言及藩王封地,你是如何看出她要投诚?”
史秸笑道:“你要是不信,咱俩就打个赌。如果我说准了,未来一段时间内我随军,你不许再提回家的事如果不准,那我马上拎包走人,怎么样?”
许坤忍不住笑了。
原来他家娘子,骨子里还是个憨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