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用法烟变化的钞票，靠肉眼是难以辨别真假的，那根本就是他让造化葫芦吞掉一张真钱之后模拟出来的。

“这位小道长，有点烫手啊。”鹿灵言甩了甩手，法烟燃烧的时候，温度不低。

“我就说吧，别小瞧星宿观的道士。”周正云道。

“没小瞧他，每一座道观都是个乌龟壳，没地方下嘴。只是没想到，连二十块钱都不给我。”

“今天我请客。”周正云呵着白气，看着鹿灵言带着杀气的脸。

“放心，我不会动他，我还想活着回燕京呢。”

“你知道就好，我们只有探查权，没有执法权。”周正云故意加重语气，提醒同伴。

“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这小道士挺俊俏的，有趣……”

两个人往街东面走，地面上散掉的法烟凝成一头星光蜉蝣，无声地飞向张生。张生站在路边等待，星光蜉蝣飞来，他接在手中，化为一团法烟。神魂探入其中，体会法烟的频率震荡，张生神魂深处，传来方才两个人的对话声。

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张生觉得可惜。

不过试验很成功，法师境上阶的超凡者，也没察觉出那钞票不妥。法烟二次凝聚，变化蜉蝣反而是不太难的事情。

只不过这种被动窃听，没法即时传送消息，只能收回法烟的时候重新模拟频率震荡。

要是即时传送的话，就会受对方能力限制，也许会被人发现。

灵感来自留声机，被动接收声音。

七十二变还真实用，这些法烟傀儡，都没有施加完整的偃师妖神咒，仅仅在结构上虚拟了一下，真就瞒过了两个太常寺的行走。

张生没去学府联盟的驻地，散去法烟，他转身回到河边，在另外一座桥上过河。他绕着星宿观分院走了一整圈，在外部观察，分院还有什么漏洞。他每天都会走上那么几圈，就像是巡视领地。

斗姆元君开启神光之后，屋檐上的脊兽都仿佛活了过来，占据着高处，监视一切靠近星宿观的存在。真有人想要潜入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脊兽本身有围墙内的阵法保护，正常的自然现象，也不会破坏掉脊兽，比如雷雨，大风。

墙内阵法再粗陋，也不可能被法术穿透，有影响，就会传递警报。

这些东西，和元君殿镇龙塔时时刻刻联系着，失去作用也会引起警报。因为力量来自道门神灵，想要模拟阵法，造成一切正常的假象是不可能的。除非对方也是拜祭斗姆元君的星宿观弟子，同时还是镇龙塔弟子，能借用龙神之力。

每个道家门派的警戒都有独特之处，比如武当山那边，会有玄武镇压大地，守护更加森严。

而星宿观的脊兽只是表象，实际上是布置成星辰大阵，遍布道观。

除了直接的警戒，这星辰大阵，还有对危险的预知效应。

缺陷是有，力量也不足，不过阴影生物和邪神力量想要潜入道观，已经是不可能了。这些敌人想要入侵，还是得强攻。

张生转道东面正门，从正门回去，看到香客稀少。

看看日子也正常，大多数香客都是初一十五敬香，然后就是道门节日庆典。平常日子的香客都是有所求，或者信仰更加纯粹的。

正面大殿也供奉元君，不过是坐像，吸收的香火之力还是回归于元君殿的。

周围殿堂供奉是诸位星君神像，后面往北还有老君殿，真武殿之类的，规模都小。东北五省的民众，信仰也是以斗姆元君为主。

张生从一个香客身边经过的时候，心中忽然一动，他的造化葫芦吞噬过明王降世咒，对六道佛兵有一定的感应，稍微远点也就罢了，他境界还低。可方才的距离太近，张生又有冥冥神异，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那香客，分明是一个人道佛兵。

六道指的是人道，天道，阿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和畜生道。

其他五道佛兵，靠近的话，再弱的道观只要主神像开启了神光，都会有所感应。只是这人道佛兵，就仿佛从佛国转生进入人间，两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