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忆梦(1 / 1)兰之猗猗(重生)首页

“兰兰,你看我高中了状元,高兴不高兴?”男子还穿着游街时皇帝赐的玄色深衣,胸前配着大红花,连鬓上也簪了朵盛开的牡丹。    男子看兰兰不说话,上来把人抱在怀里,温柔地上下亲吻:“是怪我这几日没陪你吗?小坏蛋?”    “你不是说要给我生娃娃?现在刚好,让哥哥等了这么久,你终于长大了。今天我们就……”男子一边亲吻,一边扯掉自己的外袍,把兰兰抱到床上。    二人正在缠绵,忽然听到拍门声:“公子,公子……”    男子松开怀里的人,温柔地道:“兰兰,我一会儿就回来。”    兰兰起身,藏到门后,听到外面一个声音道:“公子,国公家的人说了,人不能再留了。”后面还说了什么,兰兰没听清。    一会儿,男子进了门,对躺到床上的人道:“兰兰,你刚才不是嚷着喝蜜水吗?夫君给你端来了。”    男子手中果然端了一盏晶莹清亮的蜜水。    “可我现在不想喝了。”兰兰轻道。    “现在不喝,一会儿又要嚷着喝。乖,来,让我喂你。”男子忽然坚决起来,把兰兰箍到手臂里,把杯盏递到兰兰唇边。    兰兰害怕起来,使劲儿推男子的手,可男子的臂弯却如坚石,怎么也推不动。男子一改刚才的温柔,把兰兰的嘴捏开,把蜜水倒进了兰兰的嘴里。    兰兰只觉意识涣散,身子被人紧紧抱着,她要死了吗?    只听一个哭泣的声音道:“兰兰,我对不起你……”    兰兰想看看抱着自己哭泣的人是谁,便使劲儿睁开眼,却见是身着僧衣的清玄,青色的头皮在灯下泛着光。    “啊!”兰兰惊叫出声,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    她坐起到床上,看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着床前的地面,如下了一层白霜。那个男子是谁呢?是自己的丈夫吗?这么久了也没见人来找,唐循说他要杀自己,大概是吧。可自己怎么会把他与今日的状元郎联系在一起呢?自己白天还嘲笑青儿,晚上就入梦了。    兰兰羞涩地捂住头,自己原来也是看脸的人啊。虽然只遥遥看了一眼,连状元郎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可那种气度和风采却是难以忘怀。    自己的丈夫呢?他长什么样呢?梦中的影子模模糊糊,可说话时的温柔和疼爱却好似留在耳边,那柔软的唇在肌肤上流连后的温度还在,兰兰浑身颤栗起来。    即使他要杀自己,自己也是很爱他的吧。兰兰想。可为什么会梦见清玄呢?他是一个和尚啊。难道也是因为他长得俊秀?兰兰感到有些羞耻。可自第一次见清玄,自己都对他想忍不住地亲近,看邻居妇人刁难、大和尚训他,感到无由地心疼。上次在文峰寺看清玄的衣服上有好多补丁,手上满是冻疮刚好的痕迹,回来后还心酸了好久。难道是自己有个当和尚的哥哥?兰兰越想思绪越乱。    大半宿没睡,兰兰第二日起来时头有些昏沉。好在陈家没有什么事,陈通又出门了。她喝了点儿稀粥便回了屋,吴妈待她像是亲孙女,看她蔫蔫的,便宽慰了几句,让她赶紧去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外面一阵吵嚷。陈通喜静,最讨厌家里人嘈杂纷扰,兰兰一惊,忙爬了起来。    只听唐循的声音道:“你在门口鬼鬼崇崇做什么?快说!”    “小僧是来找上次帮师父看病的姑娘,不知是不是这里,所以就在外等着。”    兰兰一听清玄的声音,忙简单梳妆了一下,走出门外。    清玄见到兰兰,喜道:“姑娘。”    唐循冷冷看了二人一眼,横在二人中间,对清玄道:“有什么话快说。”    清玄道:“姑娘。用了姑娘开的药,师父的病好多了。小僧前些天本来想谢谢姑娘的,可不知怎么的,师父的病这些日子却又加重了。小僧没有办法,才来求姑娘。”    “我以前说的你都做了吗?”    清玄点头:“小僧把师父的被褥和衣物都在太阳下晒了几日,吃斋喝水用的器具也都用开水煮了。”    疟疾这种病在当时是死亡率很高的一种。既然都快好了,却又加重起来。兰兰沉思了会儿,决定去文峰寺亲自再看一看。上一次因为害怕没有检验老师父吃用的东西,这次兰兰决定查验一番。    “世子,能否借用一下你两个护卫?”兰兰对唐循道,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    唐循笑道:“借两个护卫算什么。爷今天没事,亲自陪你去。”不顾兰兰的劝阻,跨上马就要朝文峰寺奔去。    秋生眼力好,早去外面叫了辆马车请兰兰坐上。    兰兰看了眼后面的清玄,示意他也坐上来。清玄是徒步来的。    清玄正在犹豫,他还从未与女子如此接近过。要是同乘一辆马车,佛祖会不会怪罪?可要是不坐车,自己走路赶不上前面的人,耽误了师父的病情,该如何是好?    正在天人交战,唐循跳下马,把缰绳扔过来:“爷这次大方回,把自己的马给你骑了!”说着跳上马车,与兰兰坐到一起。    清玄握着缰绳,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他还从未骑过马,从来都是徒步而行。看着面前的高头大马,心里惴惴。    马儿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清玄,呼哧呼哧的鼻息朝清玄的脸上不住地喷。清玄抬头,看唐循和兰兰的马车已驶出了好远,再顾不得害怕,爬上马,学着别人的样子,慢慢朝前行进。    “他没骑过马,世子爷何苦去捉弄一个出家人?”兰兰不动声色地往外移了移,避免与唐循接触。    唐循心情正好,也不介意兰兰的小动作。今日一早湘西王出发回成都了。胶东王父子和燕王几个月前就走了,现在留京的只有他和燕王世子唐彻。没了湘西王的管束,以后就是他的天下了。他正想着如何把兰兰接到府中,一个小和尚却插了上来。不是打眼吗?    “爷这匹马可是花了一百金从关外买的。就是在京城,想花钱也买不到。除了爷还从没人骑过。让小和尚骑,是给他脸,怎么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兰兰便不再说话,扭头看着外面,见清玄在后面慢慢赶了上来,才放下心。    唐循有心无话找话,便捡最近热闹的消息说道:“妹妹,你可听说京城最近最热闹的事是什么?”    见兰兰不理,唐循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往下说:“爷告诉你吧。今年的状元郎和探花郎成了连襟!连襟你知道啥意思不?就是两个男人娶了同一家的姐妹。不过外人只知道靖国公招了两个漂亮女婿,却不知道其中内情。爷告诉你……”说着唐循停了一停,看了眼身边的人。    唐循以前每每这样,身边的女子就会一脸娇俏、满眼深情地盼望道:“爷,到底是什么啊?快说啊,爷……”既让自己得趣,又很好地调节了说话的氛围,让听者和讲者都不由地继续。    可兰兰什么表情都没有。唐循有些无趣。想着过不了几日就能把眼前的人弄进府中,到时再好好地□□,也不在意兰兰的不理不问,继续说道:“靖国公本想把嫡女嫁给状元郎,状元郎却推说身份低微,要娶靖国公的庶女!嫡庶之别,状元郎傻啊!可状元郎要傻,怎么会中状元呢?”    唐循还要往下说,忽听兰兰问道:“听说状元郎年轻又俊美,说不定与国公家的庶女早就两情相悦了。”    “什么年轻又俊美。比起爷差远了。”唐循道,“别听人瞎说,状元郎长得虽然还行,但与俊美二字可不沾边。年轻倒是年轻,只比爷长一岁。要与国公家的女儿暗渡陈仓,这倒是可能。不过听说状元郎以前就娶过妻,可惜那女人没福,成婚没多久就死了。对了,不仅状元郎,探花郎也是,不仅娶过妻,还有个女儿。要爷说,国公家的女儿什么嫁不了,非要给人家做填房,一个填,两个也填。”    兰兰不知唐循为什么对状元郎不满,不自觉辩护道:“大概是看中人家的才学了。”    唐循不以为然:“什么才学,不就死读了几年书吗?像爷这样美貌又多金的,竟然无人问津,京城的人眼睛都瞎了吗?”    唐循想想湘西王在时想让自己娶靖国公家的女儿就来气。虽然自己对靖国公的两个女儿没什么好感,也不想娶一个回家。但堂堂一个王爷世子,竟然不如一个低微的士子吃香,实在有失颜面啊。    二人说着,很快到了文峰寺。    兰兰下车不久,清玄也赶了上来,他浑身是汗,一半是吓的。    兰兰看了看老师父的病情,见已拉血,心里一沉,病已沉疴,大概命不久矣了。    兰兰不忍让清玄失望,便去厨房查看老师父吃过的食物饮过的水。厨房里只有小半缸米,外面放着几个馒头,几棵青菜,水缸里却一滴水也无。    清玄在一边道:“小僧今日去城里,还没来得及挑水。”    “寺里有几个和尚,只在你一个人挑水吗?”    “本来只有师父、我还有两位师叔。半年前,来了两位外地云游的和尚,现在寺里总共有六位僧人。”    “老师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兰兰又问。    “去年冬开始。先是得了寒症,后来又转成了疟疾。”清玄道。    “那几位师父呢?”    “两位年老的师叔在前面的殿里,新来的两位师叔在后面耙地。”    可等一行人转到后山,却见耙地的两位师叔在太阳下睡得正香。    兰兰直觉事有蹊跷,还未作声,唐循已下令把睡梦中的两个和尚捆到大殿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