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自为之,若是出了事,没人会救你”,玉衡一时语塞,丢下这一句便不见了踪影。
青鸾望了望空荡荡地寝殿,睡意全无,虽说她对自己的暗器很有信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半晌喃喃道:“玉妃萱,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主帅,奥不对公子,你命人散播请了仵作,可是要引君入瓮?可你怎么知道她会来,毁灭证据,她应该没那么傻吧”,谈子卿不解地问。
“我赌她一定会来”,玉妃萱捏了捏手指,冷笑一声,青鸾曾为暗卫,虽然锦衣玉食了七八年,但骨子里有的东西不会轻易变。身为暗卫,最不允许的便是她的任务出纰漏,就像若是命她去杀一个人,这个人若是侥幸没死,哪怕搭上自己的命,他们也会除之而后快,而这个人死了,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抹除自己的痕迹……
谈子卿和洛明睿常年混迹军中,自然不太懂这些江湖“把戏”,但也遵循玉妃萱说什么他们便信什么罢了,就像当初义无反顾地带着各自余部跟她退隐天水一般无二。
也许是因为到了陌生的环境,自从到了天水,她就一向浅眠,左右都是睡不着,便干脆让人置办了一桌好菜,与季冥月小酌几杯。自从见面已有几天,两人都默契地没先提起南楚的事。
“丫头,你可想好了,要跟沈湛去蹚南楚这趟浑水,薛标死后,太子和晋王斗得你死我活,沈家迟迟不站队,想来是有自己的打算,可他毕竟是个外人,一旦楚帝发觉,他会落个什么下场,你我心知肚明,你又何必一头扎进去”,终是季冥月忍不住先问出了口。
玉妃萱闻言,闷了一口酒,苦笑了一下:“你知道么?我也曾下定决心远离他,可是自他出现在京兆府大堂上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的心乱了,左右我也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倒不如遂了心意”。
季冥月见备注酒一饮而尽,脸色略有躲闪,他很想说,其实那一日到了京兆府的人不只沈湛一个,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如果你下定决心,我不会阻拦,但天外之城永远欢迎你回来……”
“好”,玉妃萱回以灿烂一笑,与他碰了一杯,有所爱之人,有所信之友,人生之幸,无外如是。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一道身影于在夜空的掩护下,迅速划过,因着玉妃萱的入住,洛明睿的府上防卫足足增加了一辈还多,但大多集中在后院,办丧事的前院倒没那么多士兵,趁着换岗的机会,黑影迅速翻入灵堂,烛火微晃,来人直奔主题,自怀中摸出一块黑磁石,往棺材头走去,轻轻一推,将棺木打开,里面的阿乐依旧面容安详,他微微将人扶起,正准备扒开脑后头发,却猛然发觉不对劲,这人的重量好像不是阿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错愣之时,棺中之人猛地睁开了双眼,伸手袭向了她的面巾,她意识到中计了,却已为时晚矣,刚刚还空无一人的灵堂外,忽然出现了一队兵士。
“拿下”,随着棺中之人的一声令下,兵士迅速上前擒敌,黑衣人落入包围圈,却没丝毫畏惧,身影移动地很快,招数有些像扶桑的忍术,虽没拿什么神兵利器,可是所过之处,招招见血,仔细看去,才会发现,竟然是戴在她中指之上的一个戒指,被改成了短而锋利的利刃……
眼见着兵士处于下风,黑衣人找到了突破口,奋力一跃,想要逃跑,却被玉妃萱踢了个正着,“扑通”一声,直直地栽回了地上,虽知道她一定会来,可没想到自己会输得如此惨。然而待她看到自后堂而来的人之时,瞬间惊恐,他怎会在此?
“堂堂的冥玉公子,趁人不备偷袭,传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么?”来人的声音是沙哑难听的男声,洛明睿从棺中跳下,扯下了玉妃萱为她做的易容。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不就是这样对阿乐的”,玉妃萱懒得与她争口舌之快,慢步上前,蹲了下来:“好了,该让我们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