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府，偏房内。

“你的意思是，这都是有人暗中设下的局？有人易容成焦娇的样子翻墙杀了人，然后再翻回了舒府？那她人呢？”舒衍放下手中的药碗询问道。

“你不是见过了吗？人就躺在义庄的棺材里。”舒白倚在案桌边，透过窗户看向树下的空地，那里还有浅浅的血迹。

舒衍听懂了他的话，“你是说，那具女尸生前先是扮成焦娇行凶，然后又换了其他模样准备带走焦娇？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这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

“不是我的推测。”舒白否决了他的话，“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那具女尸虽然是披着头发的，但她的头发有编过的痕迹，最喜欢整日梳着长辫子的，你应该知道是谁？”

焦娇扎着垂肩长辫，阳光下莹白如玉的小脸浮现在他脑海，像小猫的爪子，轻轻的撩拨了下他的心弦。

他不该想到焦娇的，他们不是一路人，他注定要跟周府结亲，就不该生出其他的想法。但有些念头一旦在心底生根发芽，就再也无法抑制住了！

远处的长明灯晃出昏黄的烛光，舒白偏了偏头，他们俩关系并不算好，平日里也很少说话，此刻过分安静就显得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屋外传来敲门声打破了一切，青姨娘从门外走了进来。

只见她穿着一身翠绿的褂裙，手中捻着块绣帕，眉如墨画，神如秋水，明明是江南女子的温婉外表，眼睛里却透露出一股英气，光彩照人。

进屋之后，她迅速关上了房门。

“白儿，你是何时回来的？怎么不提前给为娘说一声？”

青姨娘因为常年沉迷于搜寻各地的奇闻逸事，几乎从未将心思放在教养舒白身上，所以这次的事她也是府里最后一个才知道。

但她生来就与这些内敛的中原女子不同，从不拘泥于小节。此刻，她的表情和语气中看不出丝毫责怪之意。

“阿娘，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身形巨大，行动敏捷，黑棕色毛发，可以直立行走，还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青姨娘仰头思索了会儿。

“当年我跟你外公游历到江西一处与世隔绝的村落，那里有片深山老林，里面曾见过那种怪物！但很不幸。”青姨娘话音一转，“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开始腐烂了，我们只好留了一些牙齿和骨骼作纪念，它们就在我床下的箱子里，白儿你要不要看一看？”

舒白果断的拒绝了她。

从小青姨娘就爱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他看，奇怪的虫子尸体，长着人脸的果实，还给他兴致勃勃的讲述艰难的采集和复杂的制作过程，导致年幼的他经常出现厌食。

“那好吧。”青姨娘有点失望，没有小听众的她感到有些苦闷，“可惜后来我们发现那也不是妖怪，而是个生长畸形的人。”

“我走了，阿娘。”

找到了答案，他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青姨娘追了几步，“才回来就要走吗？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人在等你？”

他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是啊，有人等他。

这种感觉真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底慢慢化开。

“那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青姨娘噙着笑送他离开，“别走前门，你爹在哪边呢！”

舒白离开后，青姨娘也跟舒衍道别，“大公子，打扰了。”

“姨娘留步，您刚才所说的怪物，是……什么样的？”舒衍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