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抢青梅吃?太子哥哥你……”
“含姝,你这模样还不够狼狈吗,还要在此逗留?”还未待赵含姝说完话,李觅清喝了一声,堵住了赵含姝的话,眸光也变得有些清冷起来。赵含姝看着他的眼神一时就愣了,过了片刻才意识过来,赶紧抬袖捂了自己的脸。
“呜……太子哥哥,含姝失仪了……”赵含姝呜咽着,袖子后露出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泛着泪光。
“你们先送县主回绫绮阁洗梳。”李觅对着内侍吩咐了一声。
有两名内侍答应一声,上前扶着赵含姝往处走了出去。一时间,李觅身侧只剩下曹适和另外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内侍。
“若是有人说起,就说晋阳县主贪嘴,带着人闯进东宫还打架,扰了我读书。”李觅又转头对着正走出去的内侍添了一句。
内侍喏喏应声,赵含姝听得顿住脚步,转过脸来看着李觅一脸的委屈之色,可李觅面色冷冷的,她又不敢辩驳,只好跺了下脚转身往外走去了。见得人走远了,李觅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沈燕倾,口中似是有些没好气地道:“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不是还要领罚吗?”沈燕倾只敢小声嘀咕了一声。
李觅又是冷哼一声,正待开口时,就听得那老内侍惊呼了起来。
“殿下,你的手在流血!”
流血?沈燕倾一惊,忙抬眼看去,果然见得李觅的袖口处有血滴落下来,她顿时脸色一白,心想今日的祸闯得着实有些大了,太子是何等的尊贵,竟叫她扎伤了手,这罪过可算是大了去了。
“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太子受伤,老内侍面色紧张,身侧的小内侍也是一脸的惶恐。
“一点小伤,勿要声张。”李觅轻喝了一声,那人立即噤了声。
“苏木,你送这丫头回清宁宫,交由贤娘子。”李觅对着那小内侍咐咐了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就这样放她走,不罚她了吗?沈燕倾一时惊讶,抬起头很是不解地看向了李觅。
“怎么,还舍不得走?”李觅瞥她一眼又冷声道。
“哦,我,我这就走……”沈燕倾手脚并用自地上爬将起来,又慌忙施了个礼,退后几步就转过身去。
沈燕倾才走了几步,又忽然想起什么来,于是转过身来,一把扯了自己腰上的一只荷包,解了系带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小娘子,快随小人走吧。”小内侍苏木站在她身侧催了一声。
“劳烦内官等我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沈燕倾头也不抬,只在口中央求着。
她低着头一时没翻到,于是着了急,将荷包倒了过来,又抖动了两下,这时就见得荷包内的一堆零碎都滚落在了地上,有小佛塔、小转轮、玳瑁盘之类,琳琅满目的,都是些精巧袖珍的小玩具。只看得那一老一少两个内侍都有些傻眼,心都想怪不得见她这荷包比别的姑娘的要大,原来竟装着这么些东西。
“啊,找到了!”沈燕倾蹲在地上,扒拉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顿时眼前一亮,双手捧着就朝着李觅的方向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适才李觅看着她那荷包入了神,见她递东西过来,这才反应了过来,面上也掠过一丝惊讶来。
“殿下,这是伤药,能止血止痛消肿。”沈燕倾献宝似地将双手又递了递。
“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拿来给我用?”李觅口中说得嫌弃,一双眼睛却是紧盯着她手里的瓶子。
“不,不是来历不明,是普玄大师赠我的,我用过,比家中的伤药都要好用。”沈燕倾很是认真地解释道。
普玄大师是东都奉国寺的高僧,是有着“医王”之称的医僧,他赠的药自是可信的,可李觅却仍是不为所动,只看着并不伸手接过,倒是一旁的老内侍走过来接在了手里。
“小娘子,快些回去吧。”老内侍说得一脸的慈和之色。
沈燕倾再不敢久留,忙又施了一礼,而后拎了裙子,跟着那小内侍快着脚步往院外走去了。
“这不讨喜的丫头,劲儿还真够狠的!曹伯,你快进屋替我包扎下……”
沈燕倾走至院门口时,隐约间听得身后李觅在和老内侍发着牢骚。她此时哪里敢吱声,忙低着头装作没听见,脚下步子越发迈得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