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这样的传言,顶着上峰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谢景好歹是走完了调职的流程。
而在此期间,甚至整个京城都没有人见过谢景那个传说中的彪悍娘子的真容。
就在谢景收拾行李准备前往离自己家乡有点远的丰县那天,恰好是睿王府嫁女之日。
红红火火的嫁妆排场从睿王府一路延伸到当初探花郎赵家。
真正的十里红妆。
围观的人群不断凑上去,就为了抢人家婢女撒下的铜钱和糖果,沾沾喜气。
整条状元街好似都被红色包围。
另一条出城之路,谢景一个人带着二三下人和一个师爷前往丰县。
两头线路交错之时,谢景边上的师爷看了眼花轿队伍,感叹道:“大人,要是我们晚一天,还能赶得上去吃一口探花郎家的喜酒,闹闹他洞房呢!”他是知道探花郎跟谢景是一届的考生了。
谢景不置可否,很想告诉他,他要是真的去了,没准就是真的闹人家婚礼了。
他可是从系统那里知道了,这小郡主嫁人,可是被蒙骗了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紧赶慢赶催促着上峰尽快完成职位交接的原因之一。
想到这里,他想都不想,下意识就开始催促:“走了走了,跟我们没关系!”
一行三四人路过花轿队伍,拐了个弯去往出城的道路。
花轿队伍中,那顶正中间隆重又漂亮的花轿里,却有只手掀开了一点轿帘,刚掀开一些缝,就被人强行按住。
花轿边,王妃特意给秦思锦安排的侍女凑上去,手紧紧按住了轿帘,低声道:“郡主,快到了,轿帘不能掀开,影响喜气。”
里面的秦思锦本来也只是突然想透透气,也就顺势作罢。
外面的侍女见状松了口气。
花轿队伍继续喜气洋洋往探花郎的新府邸去。
一到丰县,谢景给家里人去了一封书信,让他们跟着走镖的人一起来,之后就开始着手县里的诸多事宜。
丰县不同于谢景的家乡是一个风调雨顺的谷仓之地,它虽然名字叫做丰县,但是却并不丰裕。
相反,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问题,丰县一向徘徊在贫困县标准之上。
来来回回,丰县也算是经历了好些个知县,都没有能完全改变它地贫,物产贫瘠,的特点。
甚至,在谢景来之前,前一任县令天马行空地想着要将丰县转变成书香之地,将当年的税收大部分都用作建造书院,结果书院建好了,书院外却还是荒山荒地一片,县里的乡民根本时间也没有钱去读书,偌大一个书院就此荒废不说,还因为建造书院花费甚多,延误了去年良种的发放,这下,官员评级直接评了个差,调到西北去了。
这次谢景过来,说白了就是来收拾烂摊子。
去年良种没有按时发放,导致今年府里税收也没有按时完成。
虽然知府体谅难处,禀告圣上免了一年的税收,但是明年却还是要按时上缴的。
谢景相当于只有大半年的时间。
要说起来,丰县别的比不上其他县,唯有一处好,丰县多河多湖。
又有小型山丘环绕,虽然这导致了百姓田地少,但是从地势上来说,也算是临山靠湖。
谢景几乎是刚到丰县,脑海中就已经想了五六种方法来刺激丰县的税收。
其中最靠谱的就是开展渔业和旅游业。
他才开始统计县内人口没多久,范晓莲和谢母三人就跟着镖局的人来到了丰县。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大包小包,满满当当三四两马车的行李,还好他在丰县是一县之长,并不需要购置新房,不然,恐怕光是这些行李,谢景就最起码要租一个两进的屋子。
不过,家眷来了,谢景也有好日子过。
县令府后院还挺大,谢母自来就没有请丫鬟侍女的习惯。
带着范晓莲上上下下忙碌,好歹是整理出一个样子。
尤其是谢景一身上下,那是从里到外都给换了新的妥帖的。
连师爷都忍不住啧啧称奇,这有了家眷的谢大人,和孤身一人的谢大人,那可真是从上到下都不一样了。
闲话放到一边,但是至少他娘,晓莲和他女儿在谢景身边,他不得不承认,是安心的。
首先最好的就是不用担心范晓莲的精神状况。
即便系统每天跟他说,范晓莲一切都好,也比不上自己亲眼看着安心。
再说自己的女儿囡囡,刚刚一岁多,正是要大人看着的年纪。
这个年代,稍微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谢母呢,也年纪大了,早年身体遭罪,如今也是不能受大累的情况。
家眷都在身边看着,谢景明显做事都有底气了许多。
本朝官员考评主要看两个指标,一个是人口增量,一个是税收增量。
谢景到这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统计人口,也是如此。
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吓一跳。
光是看前任留下的文件,整个县人口应该是一万多人口,但是实际上统计的却只有八千多人口,这剩下的两千人口,显然就是前任留下的缺口,甚至不一定是前任,也有可能是前前任。
谢景看着师爷,也不禁苦笑。
这可好,在任期间,他不仅要增加税收,还得增加人口。
发展商业刻不容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