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落款是:孝武
我拿着信,脸上面无表情,但心中却震惊至极。
我爷爷就叫秦孝武,这封信竟然是几十年前爷爷留下的。
“秦家人了不得呀,可惜你爷爷过于贪婪了,老糊涂咯。”
“黄师傅,您与我爷爷是故人,那肯定知道他老人家是因何而死的吧?”
我是医者,不是那些身怀绝技的江湖侠客。哪怕爷爷真的死于江湖仇杀,可能我也没本事帮他报仇。
祝由科中也许没有刀光剑影,但却有杀人于无形的巫术诅咒。
可冤冤相报何时了,说到底,我的性子还是随了我爹。
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无视爷爷的枉死。
小时候我就常问爹娘关于爷爷的事,可他们俩却只字不提。
爷爷在我记忆中唯一的标签就是:江湖人。
“你爷爷这辈子没白活,风光过,够本了。可就是过于贪婪,最后才落得这凄惨的下场。小子,记住咯,医者,当有一颗仁爱之心,方可无愧于天地。”
“可……”
烟袋锅子被他在鞋底磕打两下,指着墙角一个纸马,道:“帮我把它搬出去。”
我再不敢多问,只好应了声是。
屋外,赵德贵已经给纸牛的眼睛描上了色。老爷子都九十多了,再加上这两天心事重重,此事又心系爱人能否还阳,不免落笔的时候就哆嗦了两下。结果就是纸牛的左眼和右眼看起来不太协调,有点对眼。
“黄师傅,您看,这行吗?您说我是不是个废物,年轻时候拿枪打鬼子手都没抖过,这也不知道咋了,不中用哟。”赵德贵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似的,不住地赔不是。
黄扎纸笑道:“呵呵……不碍事不碍事,这都是她的造化。”
“她?”
黄扎纸推着赵德贵的轮椅,不愿道破其中缘由,又对我说:“把里边的纸马也搬出来吧,还有这纸牛,一齐跟我走。”
纸牛就是刚才赵德贵描好的那只。
我不敢有违,一左一右夹着这俩“神兽”跟这他走出了扎纸店。
马国强岁数也不小了,跪了这么会儿两腿酸麻不已,见爷爷被推走了,也想站起来跟上去。
“让你起来了吗?”黄扎纸呵住了他。
“是是是。”他又跪了下去,把头埋的很低很低,丝毫不敢不敬。
黄扎纸祖辈都住这儿,方圆百里,乃至更远,都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谁家没有死人的时候?所以碰见了他,都对他十分殷勤。
他往街上一走,一圈溜下来,东家送点,南家给点,北家塞点,西家赠点,一天三顿饭没跑。
生意,做到他这份上,我算是知道什么叫老字号的号召力了。
也不知道老古的同德堂是不是风水问题,按说,古家的医术和医德那是没问题的,可跟人家的扎纸店一比,啧啧啧,心痛呀!要给老隍重塑金身,怕是一张空头支票咯。
黄扎纸推着轮椅带着我走出小镇,前边是个小山,山腰上有座道观,没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