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薇儿久等了。”
一行公子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笑,互相打趣人家感情深厚,几年不见,相思寸断。
江薇如今已是二十年纪,在当是大梁朝来看,还未出嫁,实属大龄姑娘,罕见至极。
原因无他,江薇将将及笄时本该挑选个合适的郎君嫁人,奈何父亲常年边关打仗,媒人得不到忠勇公的许诺,不敢轻易上门。后来过了两年,忠勇公战死,皇上赐婚,江薇按照祖例需得丁忧服丧三年,如今期满,此行入京,便是要与四皇子李简枭成亲来的。
其余三两个瞧着还算聪明的小鬼头望着琳琅郡主面色不善地望着李简枭和江薇,互相递了个眼色,笑嘻嘻跑过去打招呼。
“琳琅妹妹多日不见,瞧着更加貌美了。”
琳琅郡主不屑地哼了一声,对他们的热情并不理睬。
这些贵公子不像其他贵女一般有求于她,因此在此处受了冷待,互相递了个眼色,摇着扇面,便离开了。
这边打首的一位穿着棕褐色华服的小公子匆匆扫视四周,深觉没意思之时望见长长廊亭一抹紫色身影,肤色皎白,单手托着下颚,望着廊亭下鱼儿戏水争食。
这是哪家的姑娘,怎是从未见过的样子。
棕褐色华服的小公子心中雀跃,提起脚便要上前打招呼。
“世子哥哥,去哪儿?”一位粉色纱襦的姑娘忽然叫住了永宁侯世子,他扬眉回看了一眼同样没有印象的姑娘,未出声。
琳琅彼时正在剥橘子,青皮灿黄的果肉,汁啊水溅了她满指。
“世子别去了,他是如今的袭王妃,别沾染了晦气。”
一旁互诉衷肠的李简枭这时也从江薇含泪的一双眸子中移开眼,遥遥地望了眼坐在廊亭下的人。
世子眉心皱了皱,面上一股惋惜,便讪讪止住了脚步,打个弯儿去了别处。
“兄弟你也别灰心,许多年不见你对个姑娘上了心,咱又不是不知道,这袭王已是个半边身子进了土的人了,也就这一年的光阴,待那时再将人讨回来做个小妾便是了。”黄衣少年努着嘴往洛白芷的方向指了指。
世子面上浮现一丝怒气,心中本就懊悔,此时来了无头苍蝇嗡嗡嗡地在他耳边瞎叫,甚是烦躁:“胡说什么,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竟想些歪招!”
“好好好,我的世子哥哥,我错了!咱不纳妾,咱纳个外室。”黄衣小公子举起手妥协口中的话。
“我永宁侯世子岂是这样的人!”说罢,拂袖而去。
黄衣小公子见世子真的生气了,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平日也没见你这样认真啊!打趣两句还真的上脾气了。
袭王妃的父亲洛富甲虽无一官半职,却是妥妥的当朝首富,且有恩于皇上,娶了首富之女便犹如得了整个皇家国库,若不是碍于皇上和袭王这位夫君在前面顶着,可想求取之人多如牛毛。
无论是袭王死后做妾亦或是做个外室,对家族发展都是锦上添花的喜庆事。
江薇见李简枭向着洛白芷的方向出神,便轻声细语道:“那是妹妹白芷,简枭哥哥不曾见过吗?”
李简枭回过神,望着江薇那张柔和得仿佛要滴出蜜糖的脸,硬朗的五官稍显平和:“五弟成亲那日我不在京中,但画师将那日成亲的光景画了下来,画像我是见过的,倒也画出了神韵的七啊八分。”
江薇笑了笑,附和道:“可不是,一张小脸嫩的可以掐出水了,单单坐在那处儿就叫好几个公子哥儿丢了魂。”
李简枭似是听出了江薇的言外音,勾起唇角,眸中染上一抹旖旎,大掌在她耳边刮了一下:“我们薇儿可是吃醋了?小醋包?”
朗朗乾坤,人声嘈杂之处,江薇被弄红了一张脸,随意撇过人群一眼后匆忙低了头,小手将李简枭往外推了推:“我没有。”
话音落,两只耳朵便红得不同凡响。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李简枭抓住江薇的手,软软哄着:“我前日里在京中得了个好东西,领你去看看?”
“嗯。”
琳琅望着那对你侬我侬,携手远去的两个人,将剥好的橘子厌恶地往果盘中砸去,奸啊夫啊淫啊妇,不成体统。
周遭嘈杂声渐消,洛白芷趴在廊亭凭栏上喂了好半晌的鱼儿,抬起头时一双眸子便撞上了一位玉冠束发,棕褐色华服的白面男子,他似是往此处看了许久,见洛白芷茫然起身,便对她笑了笑。
洛白芷垂眸,亦回了个得体的笑。
而后,她见四下已李简枭和江薇两人的身影,昂首四处望了望,便见着琳琅鬼鬼祟祟跟在手拉手往偏处走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