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防疫站的大门,他身后的戚衡却跟他说:“钱我藏在了后座坐垫下,你让他记得拿。”
季岑听后给江立文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拖着他不敢吃力的腿进了大厅。险些被脚踏垫绊倒的时候戚衡都没说搭把手,真不知道是跟过来干什么的。
跟过来看笑话的吗?
季岑想想就来气,稳住身子后他忍不住侧回身:“你他妈来干吗的呀?”
戚衡好似来观光旅游的,满眼四处望:“付钱的。”
季岑掏出身份证,咬牙切齿:“行,那你去付。”
戚衡去窗口排队的时候,季岑就坐在椅子上等。人并不多,戚衡很快就带着单子回来了。
季岑瞄了眼单子上的房间号,先于戚衡起身。
他以为戚衡不会跟上来,毕竟付钱的事已经解决了。没想到那人还真的跟上了他。
戚衡跟不跟着已经不会让他多分心了,因为他认出了即将给他打针的医务人员,是加特林众多前女友中的一位。
世上应该没有比到处能碰到好哥们前女友更他妈有苦难言的事了。尤其是林特加这种渣出天际的,每一任那都是带着对他的极度怨恨分的。
前几天季岑去印刷厂办事也碰到了一个林特加的前女友,耽误了他好些事。怕是这姑娘也会公报私仇的。
“哟,这不是季岑嘛。”女医务人员皮笑肉不笑。
季岑慢慢坐在椅子上:“好久不见。”
女医务人员扯过单子低头看了看后开始做准备,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还在说着:“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坐在后面椅子上的戚衡听不清季岑和女医务人员在说什么。但他能从那女人的神态里看出一种对待负心汉的心情。
这是遇到前女友了吧?坐看热闹的戚衡这样想着。
那姑娘给季岑清洗伤口时的挤压和按搓跟揉面一样,扎针的动作更是恨不得用针头刺穿季岑的上臂。戚衡看着都觉得疼。
脱去外套的季岑里面穿着件花衬衫,他有很多花衬衫。凡是穿在别人身上俗的要命的配色和图案,到他身上都变得高级太多。
他忍着疼时不停的绷紧肩膀,隐约能透过布料看到后背的蝴蝶骨。
戚衡就是从那一次次展现的蝴蝶骨确定季岑是有多疼的。
这小子也是个死倔的,从头到尾没哼一声。最后起身扯起外套向外走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他还难受了。
但腿还是轻微瘸着的。
季岑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啧道:“还要来四次,真他妈够麻烦的。”
戚衡跟上季岑的步子,目视前方的说:“那别打了,直接等死比较省事。”
“会说人话吗?”季岑收住脚穿着外套。
“你这也算自食恶果。”戚衡头也不回的走。
戚衡说的没错,季岑也知道他多少有点自食恶果了。养狗是他给戚衡支的招儿。可他也没说一定要养那种烈性犬。
想起那条狗季岑就道:“再让我看见那条狗,它就会变成死狗。”
戚衡脚步轻快的迈着台阶,他已经落下季岑好远了。他听到了季岑的话,没有回应。
先走出大门的他看到车辆等待区的江立文后很惊讶,没想到这师傅又回来了。
“我正好没走远,再给你们送回去。”江立文叫住了戚衡。
“不用了,”戚衡摆摆手坐上了另一辆出租车,“你就载季岑回去吧,他在后面呢。”
季岑坐着江立文的出租车回到洋南的时候,那条狗已经被弄走了。看来戚衡先他一步回来就是为了把狗完好带走。
这个插曲并没有阻碍他今天要回源封的计划。
肖明军接了电话出来直说他来开车,季岑便坐起了副驾驶。
“打针了吗?”肖明军问。
季岑:“打了针,还要再去。”
“要打很多针吗?”
“五针呢。”
肖明军:“啥时候再去?咱们回源封耽不耽误打针?”
“不耽误,”季岑说着,“住两晚就回来了。”
“那行,”肖明军稳稳的开着车,“你眯一下,咱们先上高速,到休息区再吃午饭吧。”
肖明军难得这么着调,季岑闭着眼满意的点头:“行。”
把将军从肖明军的小区门口带走后,戚衡便直接给送回了收容所去。
他终止了试领养。
听那工作人员说因为到现在将军还没有被领养成功,规定的留存时间马上到了,过两天就要被处理掉。
戚衡对“处理掉”能够明白。他看着被重新关进笼子里的将军迟迟没迈开步子。
将军似乎也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没再那么威风了。它缩在笼子里看着戚衡,眼神很无助。
戚衡纠结后抓了下头发,他对工作人员说:“我还是把它带回去吧。”
“可它不是咬了人吗?”
这话像是触发了戚衡的暴怒开关,他盯着工作人员声音很大的说:“犯了一次错就他妈该死是吧?”
戚衡的表情堪比恶犬,那工作人员立马噤声,赶忙后退着出门:“那你准备一下证件等我一下哈,我这就去拿领养表格。”
戚衡压制住了胸口的起伏,他蹲下身子隔着笼子看着将军,他的手指伸进缝隙戳了戳将军的额头,喃喃的说:“我不会放弃你的。”
伸手去掏兜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竟然忘记了把季岑的身份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