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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鹮抱着吉他,推开星月琴行的大门。
内部装潢很复古,玻璃门上悬着一串白玉风铃,泠泠作响。
木质屏风映入眼帘,脚下是汀步石,缝隙里填了细小的白色鹅卵石做装饰,俨然一派园林风格。
秦鹮从前听说过这家琴行,只售高端品牌,名号很响。搞音乐的人都对乐器有天生的亲近感,可她从来没真正进来过。
就好像......贫民窟少女路过奢侈品店的既视感。
只敢远观罢了。
今天鼓起勇气到这来,完全是拜杨予言的吉他所赐,很简单的念头,这么好的吉他,就该来这种店做保养,她平时去的那种小作坊,配不上这把琴。
很快,屏风后有人闻声而来,工作人员穿着黑色套装,胸前别着名卡,笑容得体:“您好女士,有什么可以帮您?”
秦鹮抱紧了吉他:“这把琴,我想做个清洁保养。”
工作人员目光落在她身上和吉他上,掠了一眼,笑容不改,做了个请的手势:“没问题,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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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鹮跟着走进去。
屏风后面,是另一番世界。
大体构造和其他琴行没什么不同,只是大了很多。秦鹮驻足在楼层简介前才发现,这一栋楼连着四层都被星月占了。
一楼售卖琴弦,琴盒,拨片等等零散的小配件,还有一些放在玻璃橱里的非卖品。
二楼西洋乐器。
三楼民族乐器。
四楼主卖钢琴,还有珍藏室。
秦鹮指着楼层简介问道:“什么叫珍藏室?”
“珍藏室主要置放一些比较昂贵的乐器,大多出自于名家之手,或是有几十年上百年的历史,因为太珍贵了,所以开辟出一间屋子,单独放置,定期接待有意向的买家。”
工作人员如此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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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是她能碰得到的层次。
如果没猜错,门上一定还有密码锁,保险柜上的那一种。
秦鹮了然地点点头。
“这位女士,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们负责做乐器保养的老师去吃饭了,您要不先把琴寄存在这?”
秦鹮看了看时间,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琴不离手:“算了,我可以等。”
“那好,我给您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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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空间很大,却没有客人。
暖色灯光下,每个玻璃橱都泛着温润的光泽,她听见背景音乐正在播放钢琴曲《Faylinn》,是她喜欢的舒缓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味。
秦鹮看什么都新奇,在一个个橱窗前流连观赏,如同参观博物馆。
她看到一把被摔碎的小提琴,琴弦支棱着,琴弓也折了,惨兮兮的样子,却被安然放置在玻璃橱里。
下方有简介,是这把琴的故事。
秦鹮定睛开始读,只读了个开头,身后的木制楼梯突然传来脚步声。片刻过后,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是不是很怪异?一把坏了的小提琴。”
秦鹮闻声回头。
一个陌生男人静静站在她斜后方,穿着白色高领毛衣,长发抓起,气质慵懒,正微笑地看着她。
“这把琴的主人,是前苏联的一位小提琴家,她为了青梅竹马的爱人学习小提琴,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可婚后,丈夫却出轨,并染上酒瘾,每天对她拳脚相加。小提琴家心灰意冷,最终与丈夫离婚,并摔了自己的琴,从此不再登台。”
秦鹮听完故事,不自觉开口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这就是一段凄惨悲壮的爱情故事而已。”
秦鹮撇撇嘴,轻嗤一声:“为了男人,放弃事业,这姐有点恋爱脑啊。”
男人一愣,随即被她的发言逗笑:“可能因为沉溺艺术的人,都比较感性和极端吧。”
秦鹮耸耸肩,不置可否。
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圈子里当缩头王八,当透明人,不也是为了躲着段若轩和段煜卓?
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了。
男人把她的微表情读了一遍,然后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赵岑,是这家琴行的老板。”
秦鹮愣了一瞬,也递出手去:“你好,秦鹮。”
赵岑其人,自有一派温润如玉的艺术家气质,毫无攻击性,礼貌又客气。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视线落在秦鹮挂在肩膀的吉他上。
“这把吉他,可以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