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不禁吓,他拿下烟,掸了掸烟灰。
迎羡右手手肘搁在椅背上,掩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嘴角。
一整段垮掉。
曾经市一中鼎鼎大名的校霸连祁,如今被个女生哭的不知所措。
最后连祁手上的那根棍子也只能用来吓唬人,从徐蕾大哭的程度可以看出威慑力杠杠的。
迎羡被她哭的烦了,起身过去对着连祁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顺便再夺过他手上的那根棍子敲了敲徐蕾的椅背,“别哭了。”
经过那么一吓哪是她说不哭就能不哭的。
徐蕾哭的一颤一颤,迎羡都怕她大脑缺氧,椅背被她敲得哐哐响,冷脸道:“别哭了,再哭揍你!”
她出门前换了身短袖露脐装和超短裙,不笑时眼皮半耷,和连祁一样冷的让人发寒。
但她的冷又带了些张扬,不良少女的小太妹气场被她拿捏了个十成十。
她现在最想揍的其实是连祁,给她整这一出到头来还得她自己收场。
原先搁在椅背的棍子,移到了徐蕾肩膀上,证明迎羡的话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她缩着肩膀,眼泪还是流。
颊边的碎发飘到眼前,迎羡捋到耳后,耐心等了一会,徐蕾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收回棒球棍架在肩头,俯视她,直奔主题:“你给我鞋里放钉子,我穿完脚会不会废,以后能不能跳舞另说,你呢落个故意伤人的罪名,还会留下案底,我家里也不会放过你。”
她说完指了指一旁的连祁:“他是我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不是今天吓唬你这么简单了。”
“我这疯批老哥啊,什么事都干得出,这根棍子说不定能把你腿打折。”
棒球棍在她手上转了圈,要不怎么说他俩是兄妹呢,动作神情通过几年的共同生活简直如出一辙。
她说到“疯批”两字,连祁的手揽到她肩膀,另一只手拿远了烟,瞪了眼她。
迎羡才懒得管他,放下棍子,捅了捅地面总结陈词:“所以这事到这里就结束,出了那门你敢提一句今晚的事,放钉子的视频不出一小时就会送到派出所。”
“故意伤人未遂,我不想和解,你也知道下场吧?”
徐蕾当初敢冒险放钉子就是因为没有监控,如果她知道有,断不会干这种蠢事,这后果她当然也知道。
嘴巴上的封条让徐蕾说不出话,汗水和泪水混合,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她拼命点头。
迎羡丢掉棍子,去到她身后解绑。
连祁再次厉声警告她:“别再惹她。”
迎羡轻嗤一声,满是不屑。
徐蕾被松绑后一秒都不敢在这里多待,拔腿就往外跑,结果没跑两步脚一软摔了个狗吃屎。
再爬起来的速度很快,手上和膝盖糊了一层灰也顾不得管,仿佛背后有什么吃人的东西追着她,哆哆嗦嗦拉开门消失在了两人视野。
迎羡去到一边拿纸袋,重新扔给连祁,“拿着东西滚吧。”
“我还不是给你出气。”吃晚饭时,他看见论坛说迎羡在教学楼被欺负。
不过现在想想怎么可能,她不把人欺负哭就谢天谢地。
什么叫关心则乱,他就是了。
连祁说:“这不像你作风啊。”
按以往,她有证据早就报警等着警察请那人去喝茶了。
迎羡率先开路走在前头:“我什么作风?”
“睚眦必报。”连祁将烟头踩灭跟上她,他的胳膊总喜欢搭上她肩膀,两人的身高只差了十几厘米,并排走就跟好兄弟似的。
迎羡的马尾和裙摆在空中轻荡,对呛鼻的烟草味很是嫌弃:“起开,臭死了。”
要说为什么这次不一样了,也是因为徐蕾帮过她。
大一有次去外省比赛,两人分在一个房间。
迎羡食物中毒,半夜上吐下泻,是徐蕾搀着她送她去医院。
她在急诊为她跑前跑后,医药费用都是她先垫的钱,一整个凌晨她都守在她旁边看吊瓶,那时候的担心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她想,就当是还她那次的人情了。
如果有下次,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两人下楼,连祁从甜品盒里拿出一块绿豆糕吃。
见她沉默,他声音含糊道:“出了这事,你那便宜老公没给你出气啊?”
“嗯。”迎羡应了声。
“所以说,你们俩要离婚,也是真的?”老婆被欺负了都不管,也不像程邀的作风。
迎羡说:“是我不想他插手。”
那晚他们和代表团一起吃饭,中间她出去了一次,男人站在走廊尽头,身影颓然,指尖的火星忽明忽暗。
她很少见他抽烟,不免多看了两眼。
丝丝缕缕烟气从口中飘出,他见是她,迅速掐灭。
他的瞳孔幽深,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一前一后回屋,迎羡想了想还是给他发去信息:那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后来,他们便默契的谁也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