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水会看脸色，不妨碍张婵孙落雪私聊，借口小解避开了。

看她走了，张婵放下筷子，淡笑道：“阿雪，孙家和张家可是世交，我们俩从小走得近。怎么，我和人聊几句就当着周姐姐的面挖苦我？”

虽然是“兴师问罪”的架势，但她的话里明显分了亲疏。孙落雪一下子散了气，反倒有些惘然：“你以前对周姐姐也是淡淡的，现在也亲近了。从前出来玩儿都是咱们俩，现在都加了一个了，你还嫌不够吗？”

张婵正色道：“阿雪，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是在交朋友，而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人陪在我身边，这样我才觉得安全。仅此而已。”

孙落雪怔了一会，不确定地问：“那我和周姐姐又算什么？”

张婵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你们是我的朋友。”下一秒，她探身向前，目光幽邃：“但是我希望你能更近一步。”

！！

“——成为我的姐妹。”张婵接着说道。

o_o ....孙落雪敏感度很高：“……你和嫣儿有什么问题吗？”

听见这句话，张婵笑了笑，眼前没有茶碗供她装逼，她抿了一口米汤，缓缓放下碗。

“你也看到了，唱名的时候，我是第一个。这是因为张家是五代相门，豪族之首。也就是说，在所有的名册上，我和嫣儿都是前两个。”

张婵幽幽叹道：“想把我们弄错可不容易啊。”

孙落雪眉头紧锁：“你是说——”

张婵立刻打断她：“我可什么都没说。”

“名册为什么会出错？嫣儿为什么被调走、连宫门都没进？”张婵连续问道。

她淡淡道：“我言尽于此，下次见面，你要知道提防。”

这时张婵一眼瞥见周若水回来，拉住孙落雪的双手，软语道：“所以啊，不要因为一个杨欢、一个沈玲分心了。我们的目标从来不在这小小的永巷。”

孙落雪心绪复杂地点点头，张婵收回手，抬头看见周若水，笑道：“你去了好久，可回来了。”

周若水只看见她们拉手，也以为她们刚才是在和好，欣悦一笑。

张婵这一下不仅收拢了孙落雪，顺便黑了张嫣一把，却刻意不让周若水参与。

昨天的对话加上最近的观察，她已看出周若水和平端静、清洁自厉，可以为君子之交却难以结党。所以宁肯用新人也不打她的主意。

安抚了孙落雪，张婵开始收拢杨欢和沈玲。

杨欢真诚热心自来熟，张婵博学强识、涉猎广泛，不仅言语风趣而且善吃善玩儿，把杨欢勾得死死的，要不是张婵一直婉拒，杨欢真会抛了原来的小伙伴做她的跟班儿。

可惜杨欢心思清浅，又是个嫉恶如仇的，除了旁敲侧击地引逗她去探听一些情报之外也用不太上。

沈玲父母早亡，在姑母家长大，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了她本分内敛的性情，对别人点点滴滴的好都很感激，对朋友也很忠诚。张婵试探了几天之后也有心把她收为心腹，并不瞒着她，一定限度内真心相待，也肯放手让她收集材料。

孙落雪爱憎分明，却也能机变逢迎。张婵也很重视她，自己在和组织冷战，短时间内不能指望外援了，大方向已经想好了，可是具体的细节还需要斟酌，她能够倚重的也就是沈玲和孙落雪了。

好在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些天张婵想办法想得都有些废寝忘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