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似乎对她很是放心,在安排给格格生辰礼物的这件事上,放开了手任莫夭去折腾,也不给她安排别的什么活计。
于是莫夭得了信任,越发不想辜负,便索性大展拳脚,将自己的想法都付诸于实践,倒也觉得有趣得紧。便整日里都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自己的想法更完善一些。
这日,她思索着在扶云院里走来走去,顺便给院子里的兰花浇水。忽然脑子里想出了个更好地安排的法子,于是兴冲冲的冲出院门,想去告诉庆王府中的内务所,让他们先停一停之前安排下去的手上的活计,却把正宁静的走在路上的红杏撞个正着。
好在莫夭反应快,及时刹住了身子,没有当真撞上红杏。可饶是如此,红杏还是被惊了一跳,跌坐在地,手上捧的紫檀木妆匣也散落在地上。
莫夭很是感到歉意,赶紧帮着红杏捡起妆匣,呼了呼上面的尘土,又将红杏亲手搀了起来。
红杏便软软的靠在莫夭的身上,手搭着她的肩站了起来。
待红杏站稳,莫夭方才放开手,好生一揖道:“红杏姐姐,真是抱歉,依歌走路太急,冲撞了你。”
红杏温和道:“不打紧,原也不怪你,你也没有撞到我。是我自个儿胆子小,才被惊的跌了一跤。”
莫夭瞟一眼她手中的妆匣,假笑道:“红杏姐姐没事就好,我看红杏姐姐好像还有差事,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红杏微笑着点点头。莫夭屈膝一礼,两个人便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这本是个小插曲,莫夭也没有在意。
可谁知到了末时,庆王妃竟亲自带着一众人,进了扶云院。府中谁不知道,庆王妃一年之中,进扶云院的次数极为有限,以至于前来通报的半夏,脸色也很是凝重。
莫夭本是陪侍一侧,看着李琛在书案上练字。却见他听到半夏的通报后,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随后便毫无痕迹的流畅的将方才誊抄至一半的小诗写完,方才搁笔。
他刚刚搁下笔,庆王妃一行人已至屋门口。李琛绕出书案,给庆王妃行了礼,方才不动声色开口道:“儿子不孝,今日本想晚些去给母妃请安,却不想母妃亲自来看望儿子。”
庆王妃身着玫瑰红蹙金广陵长尾鸾袍,一丝不苟,精心梳就的抛家髻上坠了镂空飞凤金步摇。柳眉,朱唇,依然美的令人惊艳。只是面色却是冷冷淡淡。
她径直往上首一坐,刘嬷嬷与红杏便分别立于左右首,早有扶云院中的伶俐婢女将茶奉上。
李琛望了眼屋外,轻笑了下,道:“不知...母妃带这么多人来儿子院中.....可有什么事情?”
庆王妃将手往小几子上一拍,也不动怒,声音却很是冷:“哪个婢子唤作依歌?”
莫夭身子动了动。却见李琛眼神一动,便又静在了原地。
李琛向前两步,道:“不知儿子院中侍女犯了何错,要母妃亲自过来捉人?”
庆王妃纤手交织搭在华丽的裙袍上,目光漫不经心的向侧一瞟。红杏微不可见的下巴一低,站出来温声道:“娘娘的陪嫁首饰丢了,世子府中的依歌姑娘深有嫌疑。”
“哦?”李琛冷然一笑:“我倒是不知,依歌整日在我身边随侍,如何会有机会,偷取母妃府中妥善收藏的陪嫁首饰?”
红杏解释道:“在主子的陪嫁中,有一红玛瑙玲珑簪,虽不如何珍贵,主子娘娘却最为喜爱。前几日,我见这红玛瑙玲珑簪略有脏污,便拿去随着主子娘娘的一众首饰,着人清洗。”
她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些:“可是,辰时我带着清洗过的首饰盒欲回世安苑,却遇到慌慌张张的依歌,将我撞倒在地,打翻了首饰盒。奴婢还以为依歌姑娘心善,所以才亲自帮我捡起。”
庆王妃冷哼一声。
红杏冷笑:“可是,奴婢回到世安苑后才发现,那红玛瑙玲珑簪,已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