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这一场病痛,苏老太似乎和气了不少,以往的咄咄逼人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慈祥与柔和,那是专属于母亲的形象。
她拿着谨月的手,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谨月时常想,幸好家里没有其他的牲口,唯一的驴也全凭苏老爹照看着,要不然她还真没能力做这些,就说铡草吧,看似简单,但她手臂无力,连铡刀刃都压不下去。
谨月还是担心苏微与苏玺,又向苏老爹托付了一遍。苏老爹哈哈笑着,说:“你就尽管忙你的,我的宝贝孙子我会不管吗?他们时常在我的眼皮底下呢。”
苏老爹一向偏心苏老二,当然也顺带着偏心起苏老二家的几个孩子。
谨月有时觉得,甚至大部分时间觉得,张氏对她有意见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苏老爹偏心。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的确需要苏老爹的帮忙。
周末是个大晴天,安顿好家里后,谨月一早就带着苏慎去西畔村。
因为是熟路,路上基本没有耽搁,到的时候才是上午十点的样子。
可是,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看来章神医又不在。
谨月也不知道要不要等,万一人家去别的村子或者镇上了,那不是白等吗?
恰好这时,有个邻居老太太出来上厕所,她告诉谨月章大夫可能去山上挖草药了,这阵子他经常挖。
谨月透过大门,望见章神医的院子里确实一片一片晒满了药材。
当章神医背着背篓从村子口走过来时,谨月忙走过去帮忙拿锄头,苏慎也礼貌地问爷爷好。
看到这母女俩,章神医似乎也很高兴,竟然拉起了苏慎的手,问她吃完那几服药感觉怎么样。
药方开得也很快,任凭谨月怎么塞钱,章神医都不要。
“您一直这样,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章神医笑笑,说:“这没有啥,你不要有什么负担。”
“可是……”
“要不你就帮我晒下药材吧。”章神医指了指背篓。
谨月欣然同意。
以前,谨月没有和中药打过交道,就算生病,也经常吃点西药或者打个点滴,要不是前段时间卖了一次野党参,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碰中药材。
眼下,院子里飘着各种药材的气味,不知道为什么,谨月却觉得很好闻。
章神医走过来,指着叶子像芹菜,根像胡萝卜的药材,说:“这是关防风。”
“关黄蜂?”苏慎问道。
谨月其实也听着好像是这个,但是没好意思开口。
章神医哈哈笑起来。
“防止的防,大风的风。这本来也是东北那边的药材,我这些年也在我们这儿尝试种了一下,效果也还不错。”
中药的名字果然好听!
自己真是孤陋寡闻。
章神医蹲下来,捡起一棵,就认真地分开了根和叶。
“这个入药的是根吗?”谨月问道。
“都可以,防风叶也能解表祛风,还能镇痛。”
“这个是什么呀?”苏慎拿起另一个塑料袋子上晒着的红棕色长条,问道。
“这是甘草。”
甘草倒是挺熟悉的,好像可以治咳嗽。
章神医说起药材来,虔诚而认真,中午时分,中药也晒得差不多了,章神医留她们吃饭。
盛情难却,谨月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