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到外面捡捆柴来,没捡完就不要吃饭了。”女人脸色冷漠的对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没说什么,从角落里拿起两根绳子,就往外跑去。
宁染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他没想到顾倾怡小时候过的这么苦,现在的她一点灵力都没有,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不对啊,师尊要是小时候受过这么多苦,长大了早就扭曲了,怎么会纯得跟白纸一样?”
宁染思索着,难道是日后师尊修仙后,强行遗忘了这段记忆?他现在没有头绪,只能再静观其变。
村子外面风雪交加,小女孩穿着破烂的麻衣,孤身一人走在厚厚的积雪里,雪没过她的小腿,她吃力地往山上走去。
山路险峻,树枝和荆棘将小女孩的裸露的皮肤划出一道道血痕,小女孩始终一言不发,默默在山里拾取木柴。
忽然,小女孩停住了动作,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走到一颗巨大的松木前,她看到一只鸟儿落在杂草里,发出哀鸣。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将小鸟捧起来,宁染走到旁边一看,小鸟的翅膀沾着血迹,显然是受伤了。
宁染眼神一亮,自语道:“天赐食物啊,赶紧把它烤了吃了。”
小女孩端详了一会伤口,随后把小鸟揣在胸口里,用身体的热量防止小鸟冻死。然后开始四下寻找着什么,跑到一处溪涧旁,采了一把草药放在嘴里嚼碎,再把草药敷在小鸟受伤的翅膀上。
“师尊,你太善良了。”宁染叹了口气。
做完这些后,小女孩又用枯草造了个鸟窝,把受伤的小鸟放在里面,随后笨手笨脚地爬到一颗树上,把鸟窝放在了盖着厚厚叶子树枝下。
做完这一切,她刚舒一口气,结果“咔嚓”一声,她脚下的树枝断裂,小女孩整个人从树上摔了下来。
“师尊!”宁染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用手去接住她,但小女孩的身体却穿过她的手臂,摔在了积雪中。
“咳咳咳!”小女孩躺在积雪里,痛苦地咳嗽着,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落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划出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宁染蹲着身子,心疼地看着小女孩,眼前一切都是虚拟的幻像,他什么都做不了,即便如此,他依然伸出手,挡在小女孩的脸上,想要为她遮住那冰冷的雪花。
小女孩躺了一会儿后,挣扎着爬了起来,她用手抹掉了脸上冰雪,露出一张冻得通红的可爱小脸。
宁染这下完全可以肯定,这小女孩就是顾倾怡,她长得跟师尊有七八分相似。
顾倾怡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继续在山里捡着木柴,天色渐渐黑了,终于,她捡好了一捆木柴,用绳子将木柴固定在瘦小的背上,朝着山下走去。
走到村口的时候,顾倾怡停下来脚步,几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正在那里放炮仗,看到顾倾怡后,立马围了过来,笑着骂道:
“小孤儿,丑八怪,没人疼,没人爱!”
顾倾怡缩了缩脖子,低着头继续走着。
一个孩子跑过来一脚踹在她背的柴上,顾倾怡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头上磕出一道伤痕,殷红的血液立马冒了出来。
“妈的,一群小比崽子!”宁染怒火中烧,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
见顾倾怡摔倒后,孩子们哈哈大笑,点起炮仗就往她身上丢,更恶劣的还将炮仗塞到她衣服里,哄笑着喊着:
“炸老鼠喽,炸老鼠喽!”
顾倾怡眼睛里雾气朦胧,她只能将脸深深埋在胳膊里,忍受着炸裂的鞭炮和无情的嘲笑。
欺凌,对于她来说,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看到顾倾怡一动不动,孩子们顿时觉得无聊,哄笑着跑开了。
而她爬了起来,擦掉额头上的血迹,虚弱地往那栋破茅屋走去。
等到了茅屋门口,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推门进去,男人和女人已经吃完饭,真逗弄着孩子,饭桌上只剩一个冷掉的地瓜。
“捡个柴也那么慢,手脚那么笨,小贱货以后怎么伺候我们家铁牛。”女人非常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那年她在村口捡到顾倾怡,发现这小姑娘长得挺水灵,便把领会家里,给自己的儿子当童养媳。
“去,把碗洗了,再给我打盆洗脚水。”男人看着顾倾怡,眼里闪过一丝淫邪。
顾倾怡把地瓜揣在兜里,开始洗碗,随后又给男人打了盆洗脚水,这才来到屋外,拿出已经冷掉的地瓜吃了起来。
没吃几口,那五六岁的小男孩就跑了出来,吸着鼻涕一把抢过顾倾怡的地瓜,自己咬了一口后,直接丢在了地上,冲着她咯咯直笑。
顾倾怡依旧一言不发,捡起番薯,把脏掉的地方抠了,大口吞掉。
那小男孩气得大叫一声,开始扯顾倾怡的头发,顾倾怡抬着头,呆呆望向夜空,一言不发。
宁染看不下去了,坐在台阶上,看着夜空飘落的雪花,同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