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吧!”
“我们冤枉了李四一家,牛竟然不是他杀的?”
“怎么可能,护卫不是说,牛就死在他家房后吗,这也太巧了吧!”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牛到底是谁杀的还不一定呢......”
“一定要找出真正的杀牛凶手,将这个狗日的凌迟处死!”
当现场所有百姓,听到李四说,牛不是他杀的这句话。
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又掀起阵阵议论之声。
最后,愤怒的呼声也开始渐渐统一。
大家都希望找出真正的凶手,将其处以极刑。
“李四,请你将最近家中发生的一切,一直到现在。”
“事无巨细,跟所有人讲清楚。”
只有李四描述的越详细。
吴仁清才能在这之中,寻找蛛丝马迹,替他脱罪。
问完李四之后。
吴仁清回到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等待他的讲述。
有无功名,在古代受到的待遇,简直一目了然。
剥去功名,一介百姓的吴仁清,在公堂辩护的时候。
县太爷让他跪着,他就绝不敢站着。
说话的时候,也得卑微至极,以小人或小的自称,毫无尊严可言。
这才刚刚恢复秀才的功名,待遇和受到的尊重,就出现天差地别的对待。
不但见县府一级的官员不拜,还能以学生自称。
在公堂能有椅子坐,这事吴仁清也没有想到。
按理来说,只有进士的功名。
也就是完成帮李四伸冤的任务,进士功名奖励到手后。
才有跟普通官员同坐同走的权利。
不知是什么原因,方县令让吴仁清提前破格享受。
这也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吴先生,我马说。”
“县太爷,小的李四,一定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对着吴仁清和方茂珍分别一拜后。
李四稍微回忆了一下。
就开始讲述了起来。
通过李四的口述,生活在大明最底层,家境最为贫寒的那部分农户形象,跃入大家眼帘。
李四夫妇有四十八岁,失去劳动力的老母。
下面分别有十岁和七岁的女童两名。
一家五口人,真正的男丁壮劳力只有李四一人。
可官府的赋税、徭役税、人头税等各种税种,却不管你家劳力的组成方式,只按人头收取。
换句话说,李四一人的收入,却要缴纳五人的赋税。
其家中生活的拮据程度,可以想象,就是死亡边缘徘徊。
而李四夫妇,还是有名的忠孝之人。
一顿饭不曾饿到自己的老母不说。
青楼老鸨子多次门,要重金购买他的两名女童。
他都从未动过卖掉孩子,减轻家庭负担的想法。
一家人过得清贫至极,可也和睦至极。
瘫坐在床的老母,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两个小女孩天天去树林里挖野菜,捡柴火。
李四夫妇白天黑夜的开荒种地。
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是为了明天能过得稍微松快一点。
但是!
贼老天从没有因为某人的可怜,就会降下福泽。
今年三月,突降霜冻,长势喜人的青苗,全部冻死在田中。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直接砸到李四一家的天灵盖。
生活本就拮据,恨不能一个大钱掰成两半来花。
李四根本多拿不出一分钱,用来重新购买种子,将田地再种一遍。
再次购买种子,必须就得向刘财主借高利贷,那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买卖,好比于慢性死亡。
不借高利贷,今年就没有收成。
各种赋税缴不,那才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开始。
两相对比之下,李四不得不硬着头皮,抵押了自己的田地,向刘财主借了高利贷,这才暂时度过危机。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今年因为霜冻,很多人家都揭不开锅。
只能开始在野外寻找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