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宽的泥水巷子。
林凡提着巴掌大的果盒跨过地上的污水。
为了给小妹治病,他欠了百草堂不少钱,不过慢慢还总能还完的。
今天卖鱼得了三十文,剩十五文,他花了三文钱买了二两碎桂花糕,剩下的十二文要攒着。
知书每个月的束脩是一百文,这是家里最大的开支。
前身坚持了两年都没断,不能到了他这里,让二弟没了书可以读。
小妹也需要补充营养,鱼倒是有,不过还是需要别的食物,再过两天就能买半斤猪肉……
他心中盘算着,将来有了钱就做点生意。
看着反锁的大门,他心生警惕,走近听了听院里的动静。
透过门缝看到林知书坐在堂屋门槛上,他敲了敲门。
“大哥,您回来了。”
林知书低着头,神色有些萎靡。
林凡看了他一眼,转身把门关上,问道:“今日学堂没有课?”
“没……没有……”
见他神色闪躲,林凡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说实话!”
“先生让我回家带束脩……说是和上个月的一起……”
闻言,林凡这才想起,上个月因为自己下水扭伤了脚,没钱交束脩便一直拖着,若非林知书提起,他倒是真忘了。
林知书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大哥,见大哥脸色难看,他小声说道:“大哥,我不想读了。”
“不读书不行,你也知道,我们想要出人头地,要么读书,要么习武。”
“习武太贵,白虎镖局收徒一个月二十两,东城的武馆价格更贵。只有读书,将来参加了科举,才能有一丝出路。”
林凡把手里的桂花糕交给他,“我出去一趟,你看好小妹。”
“嗯!”
从巷子里出来,他直奔百草堂。
王大夫心善,他这次再去,便有了得寸进尺之嫌,然而人穷志短。
“你怎么没完没了的!”
王大夫拧着眉头一脸嫌弃,林凡硬着头皮躬身说道:“晚辈想借点钱!”
“借钱?没有,滚!”
王富贵活了几十年了,升米恩斗米仇的事见多了。
本来这次自己就搭了银子进去,林凡是说要还他,可也不看看,家里跟牛棚似的,天天卖鱼的钱饭都吃不饱,拿什么还。
林凡低着头不吱声,也不动弹。
王富贵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嘬着茶壶嘴。
约莫一炷香。
他实在不耐烦了,便摆了摆手,“你借钱做什么?”
“家里二弟在学堂读书,欠了束脩,不多……就两百文……”
林凡苦着脸伸出两根手指头。
王富贵看向刘喜,“柜上支给他两百文,连带之前的都记上,从今天起,每个月收十文的利。”
“下不为例!”
“谢谢,谢谢王大夫!”
林凡拿着钱,不停道谢。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王富贵很想给他一脚。
“掌柜的,我也借两百文。”
刘喜龇着牙,笑的跟菊花似的,王富贵骂道:“借钱去赌?活该你穷一辈子!”
回去后,林凡把两百文交给林知书。
“大哥,这太多了。”
“之前欠的,一并给了。”
林知书小心的把钱收好,急忙拿起自己的挎包往外跑。
“不吃饭了?”
“不吃了,现在赶回学堂还有饭。”
林凡草草的做了顿饭,菜是昨晚剩的半个鱼头,米是糟米,陈米中掺杂着米糠,米糠不多,却也让人难以下咽。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穷成这样,即便前世的儿时,也不曾这样穷过。
“挣钱,必须得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