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面面相觑,眼神在近乎凝固的空气中交流。
发完怒的官员则不动声色地退回到群官之中。
“璟王入城的消息,大家有所耳闻了吧?”
沉默片刻,老者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下方察觉到气氛不妙的玄甲卫疾退而走。
众人不敢出声言论,但察言观色是为官的基本技能,一名官员接收到复数信号,心中已有计较,当即大步踏出,朗声道:
“璟王殿下身份尊贵,但久居深宫不通政务,下官认为,太守大人应该主动担起重任,对澜城的老百姓负责到底!”
权衡完利弊的众官暗道此人滑头,连忙附和:“璟王殿下尚且年幼,享受封地税收即可,澜城的大小事务还需太守大人多多费心。”
在炎国,封王没有直接参与地方政务的权利,可拥兵五百,但职能不受朝廷认可,地位上与普通家奴一般。
这一限制,基本上断绝了拥兵自重的可能性,有能力的高手性情高傲,不会选择给人当家奴。
见风使舵同样是官员的必备技能之一。
眼下的情况是璟王失势,武力尽失,地位一落千丈。
太守张慎,经营澜城数十年,树大根深,还是成名多年的先天高手,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倒向哪边。
“诸位所说有理,那老夫便再多辛苦几年,为这澜城,鞠躬尽瘁。”老者满意点头,旋即话锋一转,皱眉道:“今年的税收是不是已经上缴国库了?”
“回禀太守大人,一共七十五万白银两,十天前统计完毕后连夜送往国都了。”一名官员拱手作揖,俯身弯腰。
“啊,这可如何是好!”
张慎听后大吃一惊,满脸愁容的道:“听闻璟王殿下今日来澜城时身边只跟着两名侍女,并未看到有侍从马车随行,钱银细软怕是分毫未带…..”
说到这里,他心急如焚的呼唤道:
“李管家何在!”
“老爷有何吩咐?”一名白发苍苍的驼背老者应声显现,犹如幽影。
张慎沉吟少顷,抚须长叹:
“取三百两白银,送往安炎王府,璟王殿下初来乍到,可以对我这个老不死的不闻不问,但我作为臣子,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挨饿受冻?三百两白银不多不少,恰好是老夫一年的奉禄,希望主子能看到我这个做臣子的一片真心。”
群官闻言,噤若寒蝉。
内心里闪过千百念头,这都已经不是争权的问题了,俨然是摆明车马,要骑在璟王头上拉屎拉尿啊!
太守为何如此膨胀?怎敢如此欺主!
群官百思不得其解,璟王若是动了真怒,请运龙诛奸臣,试问阁下如何应付?
“过些时日,三皇子殿下要来澜城主持与乌麓蛮部建交一事,若是成了,澜城商路大开,税收要以十倍二十倍的数字暴增,三皇子的意思是这笔钱于国有利,你等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待老奴离去,张慎重新回到主位端坐,施施然举起玉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