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墙角的蟋蟀在激烈争吵,厨房的灶台中木柴燃烧时的噼里啪啦之声。
孔昭易默默心中想道:“我的观察力和专注度似乎都非常好。”
在舒缓一段时间后,孔昭易便开始背诵圣贤的文章。
“所谓平天下在治其国者,上老老而民兴孝;上长长而民兴悌;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也……小人之使为国家,菑害并至,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矣。此谓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
《大学》第六章在孔昭易的口中背缓缓背出,在默诵的过程中,他的精神渐渐充实富足,神情的疲惫不断舒缓。
而一旁的张微与张肃却有些手忙脚乱,疲于奔命。
毕竟昨天他们还没有复习到这一篇章,到了晚上也和大哥张谨聊了许久,基本将这事给抛之脑后了。
今天也只是趁着孔昭易打拳与休息时临时抱佛脚看了一会儿,但是基本无济于事。因为这《大学》第六篇章是《大学》最长的一个篇章,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篇幅,字多还难以理解。
孔昭易看着张微与张肃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两完蛋了。
果不其然,等孔昭易背完后,张微面对提问哑口无言,而张肃则只写了不到一半。
“这便是你们努力学习的态度?!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孔昭易看着两人厉声呵斥道。
“少爷……我们……”
张微开口想要解释,却被孔昭易的训斥声打断了。
“不用多说……错了就是错了……”
孔昭易手拿着书,背过身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少爷!我们真的知错了!!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学……求您原谅我们吧……”
闻言,张微与张肃登时便害怕了,低着头哀求道,说着还跪倒在地磕了个头。
孔昭易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将其扶起,看着两人说道:“唉……何以至此……起来吧……”
“这次,念你们初犯,我就不追究了,要是往后……”
“少爷,绝对不会有往后,我们以后一定努力学……”
张肃昂首大声说道。
“好……希望如此……不过,犯错了就要认罚……这一次,便罚你们将这一片背诵默写下来,下午检查……”
闻言,孔昭易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冷声说道。
“啊?……是少爷!我们一定做到!”
张微与张肃惊愕了一下,面对孔昭易的眼神威逼连忙答应了下来。
“好!!做得好!”
此时,在门口站立已久的孔广柏走入院中,连声赞叹道。
原来孔广柏因为担忧孔昭易的身体状况,今日早早地就起了床,前来看望孔昭易。
只是,当时他看见孔昭易在打五禽戏便没有进门打扰,而是在一旁窥视。
孔广柏一边为孔昭易健康的身体而高兴,一边又想探究当初孔昭易得病是否是奴仆照顾导致的,故而仍旧躲在一旁窥视。
而今,看见孔昭易训诫书童,不仅看出了孔昭易训仆有方,也看到了张家人对孔昭易的尊崇与忠心,于是他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七伯,让您见笑了……”
“哈哈哈,怎么会?看见你这般懂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孔广柏高兴地说道,紧接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你这病没看好,我一直放心不下……走!小十一,跟我去西府,让你三伯和五爷爷给你看看……”
“这……好……”
迎着孔广柏满是关心的眼神,孔昭易也只能点头。
而后,孔广柏与孔昭易一行人便出了院子,向西而去,穿过府邸间的角门来到了西府。
……
“五叔!小十一,这是真的没事了?”
孔广柏躬着身子站在一位白发老者身后小心地问道。
老人收回替孔昭易把脉地手,一边收回桌上的脉枕,一边说道:
“没事了……之前小十一是郁结于心,气结于胸,再加之气血不足才病倒的……如今已经好多了……我再给他开个益气补血的方子吃上一段时间就能痊愈了……
不过切记,要多出来走走,别一直待在屋里,那个五禽戏也可以多练一练,饮食清淡一些,多吃点疏肝理气、行气解郁的食物……”
闻言,孔广柏连连点头,恭敬地说道:“嗯嗯嗯……五叔,真是麻烦您了……我会安排好的……”
“唉……七弟,你看,五叔和我说的一模一样……你还不信我,非要让五叔再看一遍……”
一旁的孔广相见状,一脸无奈地说道。
“三哥,不是不信你……只是,五叔对小十一的情况更了解……”
“那还不是不信我的医术……”
“唉,三哥,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