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正在看热闹的众人,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开。
另一边又有几位中年郎君马不停蹄地前来请安敬茶,李昀淡然笑之,执起茶碗有礼回之。
方才的这一场意外便渐渐湮没在众人的觥筹交错之中,无人在意。
昭庆郡主将方才的一幕幕看在眼里,那双俏丽眼眸里隐隐约约生出如刀锋般凌厉的阴寒。
“阿鸢!”
“郡主,奴婢在。”
“那个衣着穷酸样、胆小怯懦、弱不禁风的女人是谁?!”
阿鸢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位小娘子忐忐忑忑地缩着肩膀,正埋头专心饮茶,真是一脸没见过世面的穷酸胆小样。
“回郡主的话,奴婢打听过了,那位娘子应该就是国公夫人方氏的远房亲戚沈氏,听闻是老家南州遭了水患,来平江城投靠国公府夫人的。”
“来投靠国公国公府夫人?哼!恐怕是来投靠国公爷寻个靠山的!”她挑了挑玉唇,满眼睥睨。
“袁家郎君请、请不要为难奴婢——”
沈徽禾轻轻跃上了房檐,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小药罐子。
方氏笑意嫣然,领着他们三人一同入座。方氏虽是续弦,不过听闻对原配所出的二子亦是友善宽仁,极尽主母之责,三房自然是兄友弟恭、和睦相处。
映秋轻手轻脚地来到她身侧,捂脸轻笑道:“沈娘子,你可知那位袁五郎发生了何事?”
“郎君不可、不可,管事姑姑马上替你取来新衣袍了,若是被姑姑瞧见——”
袁有福才刚过弱冠之年,笑起来时露出了左右两侧的小虎牙:“多谢大哥,阿弟我定然不会辜负大哥你的期待的。”
袁怀书面色赧然,温文尔雅地点了点头。
“阿娘,方才大哥还说,要将他从前一直随他征战沙场的干将剑赠予我作为新婚礼物。”
“奴婢听说袁五郎刚换过一身衣袍,顿时周身瘙痒不止、红肿不堪,疯疯癫癫地在那挠呀挠的,脸啊手啊脚啊全都红肿了一大片,现下连那房门都出不得了。”
提及李昀,郭灵芝心底早已乐开了花:“就你嘴甜,今日有世子哥哥相陪,本郡主开心,就不与她这样的卑贱之人计较了。”
闲聊片刻,秦国公府袁暨终于来了。他今日似乎心情不错,脸上笑意颇浓,简简单单地与来客们寒暄了几句就开席了。
“兄友弟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方氏注意到袁怀功的动作,关心问道,“大郎的腿疾又犯了?”
沈徽禾呆呆愣愣地坐了一小会,寻着借口出了后花园。
“好晓春,就让我亲亲好不好,等会送给你个金发簪如何——”袁五郎的轻佻戏弄越来越过分。
可是直至开席前都不再瞧见那位袁家表五郎的身影。
她见四下无人,连忙换了换两个手势,跟着方才那道符纸的味道,终于寻到了袁五郎的更衣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