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清很坦然的说道:“祝老,我明白在绝大部分的城市发展中都免不了举债,全国最多的负债,也基本上都是城投债务。”
“这些投资是必须的,否则城市基础条件太差,根本引不来外部投资,也难留住人才。”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太过明确的答案,要衡量举债规模、发展潜力等,经过慎重的考虑才能做出决定。”
“如果确实是好项目,我当然也不会拒绝。”
“我也从未说过郑城未来不能继续举债,而是要对举债的规模进行控制,这点文渊同志也清楚。”
祝文渊点了下头,张恪清倒是跟他说了,今年上头允许各地发行债券转换债务,也跟他说可以合理的增发一些,用于城市发展。
可有负债率和债务率的限制,他也不敢增发太多。
祝巍山看到张恪清如此坦诚,没有因为他就更改想法,回答的也有理有据,对张恪清反而更加欣赏了。
“小张同志说的很好,文渊你要记下来。”
祝巍山也不希望儿子成为那种只会花钱做成绩的干部。
这样的人他也见过不少,初看的时候很是经验,但时间一长,就会发现此人工作过的地方,往往都会留下一个烂摊子。
要想走的更远,那仕途上就不能有这类事情,否则一定会被竞争对手揪住不放,哪怕有他的护持,做到正部也就是极限了。
如果祝文渊的梦想只是当个正部,他又何必出面,为祝文渊抢下郑城市长的位置?还不如让祝文渊在更熟悉的部委再干三年,竞争一个副部长的位置呢。
祝文渊四十多岁了,却像个小孩子一样乖巧的点着头。
“小张同志,我这光顾着聊天了,你也吃菜啊。”祝巍山招呼着,“你父母身体可还好?”
张恪清咽下了嘴里的菜:“还不错,每年都检查身体,在同龄人中算是好的。”
接下来祝巍山就没再问工作上的事情,反而像是长辈跟晚辈聊家常似的,让张恪清觉得十分古怪。
他与祝文渊之间的传言,周磊都听说了,祝文渊不可能不知道,祝巍山似乎完全没问。
也没有半点批评他的意思,之前的那些问题也像是在考校。
更没有让他对祝文渊做出让步,仿佛完全没有插手郑城事情的意思。
可既然不想插手,今天叫他过来吃饭又是为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祝巍山打了个哈欠:“老了,精力不济了。”
坐在椅子上一个小时不动,祝巍山也感觉很是疲惫,毕竟已经七十多了。
张恪清站起身:“那就不打扰祝老休息了,今天跟祝老聊天,我收获很多。”
祝巍山也站起身:“跟你聊天,我也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一些。未来是你们的,别让党和人民失望。”
“文渊,让司机送小张同志回去,这里不好打车。那个红盒的茶叶,给小张同志带回去尝尝。”
祝文渊愣了一下,还是马上从架子上找出红色盒子的茶叶,递给了张恪清,并送张恪清出门。
“张书记,我父亲一个人在家,我就不远送了。明天我就回郑城,不能去给唐老和唐部长拜年,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