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儿怎么了?哪里伤着了?让我看看。”乔娴见儿子一脸猪肝色,麻绳都解开了,还夹着腿半天没缓过来,焦急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许凯赶紧往后一退,低声道:“没事,我想先回屋洗个澡。”
说完还怕乔娴不相信,皱眉扯了扯身上的脏衣裳,“出门太急,又与那船夫周旋了一番,这身上脏得紧。”
儿子从未出过远门,平日里又极爱干净。
乔娴不疑有他,只心疼不已,唤人去打热水,又安排了身边伺候的人跟了过去,直到看不见许凯的身影,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崔梦娇一直蹲在地上研究麻绳,沈奕瞟了一眼几位手下,几人忙蹲身收拾起来,从她手中夺下了麻绳。
崔梦娇:…………
用不着这么小气吧,她再研究一会儿说不定能还原绳结呢。
沈奕无视她幽怨的目光,跟随许元蕴去膳厅用饭。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之所以留下来用饭,是想见识一下她那入赘的夫君到底是何等面貌。
一顿简单的家宴,因为多了一个人,又让厨娘多忙活了一阵子。
此刻,众人围桌而坐,就连许凯也换好了衣裳,规规矩矩地坐着。
外人看来,还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啊。
可是少了许若昀,崔梦娇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
菜上齐了,许元蕴招呼沈奕用菜。
沈奕却没动筷,扫了一眼不在状态的崔梦娇,看了眼许元蕴,又看了眼乔娴,犹犹豫豫道:“许伯父,怎么不见贵婿来用饭?”
许元蕴的筷子一松,刚夹起来的肉丸子又落回到了盘子里。
“贵婿?”
是什么东西?府里还有这种东西?
沈奕贴心地用公筷夹了两个肉丸子放到许元蕴的碗里。
“许伯父可是怪我没来参加二小姐的喜宴?”
许元蕴只听了个大概,忙摇头:“这有何妨?不就是一个喜宴……”
接着一顿,音量都变大了,“你说什么?娇儿的喜宴?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沈奕一怔,默默喝了一口汤。
那人就这么不值得被承认吗?
想必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许元蕴的心情却是一波三折,一个儿子领兵出征,一个儿子离家出走,现在唯一的一个女儿还背着他办了个喜宴,给他找了个贵婿?
不可能,绝不可能。
娇儿一向乖巧听话,对他和乔娴也敬爱有加,怎么可能瞒着他们做这些事。
许元蕴脸色一沉,看向沈奕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侯爷今日是为何而来?”
沈奕抬头,有些懵:“不就是送府上的小公子回府吗?”
“哼,这世上的事有这么巧?”许凯能逃过满府的护卫,偏偏就被你一个不会武的闲散侯爷给遇到了,还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
沈奕放下筷子,勾唇笑道:“还就这么巧。”
许凯看着他的笑容就觉得碍眼。
只差一步。
就只差一步。
偏偏就遇上了这么个只认钱不认物的船夫。
他都说了,他身上的这块玉佩至少值八十两银子。
嘿,那船夫就认准了,不多不少,只要五两现银。
他跑得急,本来带了些银票碎银什么的。
在躲避府中护卫时,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