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军营,苗千户便找到张玉,扬言去校场走两圈。
这本是应有之义。
苗千户认为自己不算公报私仇,且不带一丁点怨气。
他新到驻马卫本来就应该展示自己的能力。
军人上战场,最直观的便是武力值。
他虽说不是顶尖,但多年来也是一日不曾懒惰。
他和张玉两个副千户,虽说是平级,但苗千户还是希望能分出个高低。
当然,最好他为先。
毕竟他是长者,又有多年从军经验。
张玉这小子,即使打娘胎里算起来,都没有他在军营的年数多。
驻马卫从前的老人上上下下看着自信满满的苗千户,一个个的心里眼里说不出的滋味。
真能折腾。
折腾一大圈,最后还是得被张千户打脸。
苗千户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他们以前。
不把张千户放在平等的位置上,是要吃亏的。
以前,从张千户还是一个新兵的时候,便一直有人认为他年纪轻,工夫差。
张千户从那时候来时,便用事实证明,他年纪虽轻,功夫却不差。
一路飞升到现在的位置。
驻马卫的老人对张玉总体很满意。
张玉已经习惯了,每次驻马卫添置兵力后,总有人把他当做软柿子,想要捏一捏。
张玉每次都欣然接受,他也想试探对方的能力。
苗千户自认为还算委婉了一下,先让下面的人互相比试一番,他才提出和张玉比。
两人比试的事情这事,整个军营很快便全部知道了。
卫烈更是鄙夷的“哼”了一声,又整这死出。
一点心意都没有,每次驻马卫添新人都这样。
卫烈一点去看的意思也没有,卫烈担心若是他过去,苗千户输了没脸,会以为他专门去嘲笑他的。
所以他还是在这里偷偷嘲笑吧,不要当面去笑到苗千户脸上。
柳筝几天后也知道了这两人的比试。
她笑了笑,没有丝毫放在心上。
不论输赢,柳筝毫不关心。
张玉赢了最好,输了也没关系。
人力有时穷,输赢本就是正常事,谁规定他们家张玉一定要做常胜将军,那样多累呀!
还是输输赢赢的日子过的痛快。
再说,军营里每天校场比试多的是,对张玉来说更是家常便饭。
张玉脾气好,下面的将士很喜欢和混在一起,比试是其中一个联系感情的途径。
柳筝这样的操作,让毕老夫人有些失望。
她特意让周嬷嬷在外面散布消息,就想让柳氏变脸。
她儿子回来可是说了,他在校场打了张家小子半个钟。
张玉.......
有没有可能是他打不过我,我又需要给他留面子,才会拖那么长时间。
不怪柳筝不给毕老夫人面子让她看个变脸。
而是她最近有些忙,没时间变脸。
赵长吉这个混蛋惦记上她的钱了。
混蛋呀!
才分红了多长时间,就又惦记上,想要敛回去。
“夫人,赵府的砚鸿过来,请您过去一趟。”
柳筝不想去。
“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出门。”
柳筝眉头微皱,对赵长吉的再次派人过来有些不开心,她的钱一定不能被他忽悠走。
她挥了挥手,示意青翠去回话。
青翠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两家离得近,砚鸿几乎是小跑着回到赵府。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赵长吉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赵长吉瞥了他一眼,见他身后空无一人,便预料之中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来?”
“爷,青翠说柳夫人身体不适,不便出门。”砚鸿垂首回答。
赵长吉无声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这人怎么只认钱呢?上次我话还没说完,她就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他顿了顿,突然眉眼一转,计上心头,“你再去一趟,就说我病重,快死了,想见她最后一面。”
砚鸿闻言,双腿一软,直接给赵长吉跪了。
“爷,您不至于这么狠咒自己吧?”
他抬头望去,只见赵长吉坐在那里抿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砚鸿心中一阵无语,青天白日的,哪里有这么咒自己的?
他真想把赵长吉摇醒,让他听听自己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赵长吉看着砚鸿那副怂样,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道:“起来起来,赶紧过去请柳筝。”
“爷。”砚鸿还想再劝劝,“柳夫人已经嫁人了,您还是等张千户在家的时候再请吧。”
“滚!”
赵长吉喝茶的动作一顿,茶水险些呛到喉咙里。
“咳咳,你什么脑子?我多大她多大,再说爷怎么会看上她?”
他瞪了砚鸿一眼,假装生气地扭过头去。
赵长吉无辜,他这会儿真的只对柳筝手里的钱有想法。
至于其他方面,在赵长吉眼里哪里有钱来的好。
驻马卫这三个人,张玉、卫烈、柳筝。
说白了他们三个才算是同龄人。
赵长吉二十多的人,将他们都当一群孩子。
砚鸿心知是误会一场,连忙起身给赵长吉顺气。
“爷,小的错了,现在就去给您请柳夫人。”
他转身欲走,又突然回头补充道:“就说您快不行了。”
说完这话,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去张府。
赵长吉气得脸色通红,他瞪了砚鸿的背影一眼,心中暗骂:“这个笨蛋!”
不过他也知道砚鸿是忠心耿耿的,只是有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来。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青翠一转身,就看见砚鸿那张熟悉的脸又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