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三十三号院子,赵在渊骑上黑纹,一路飞驰赶回到村子中。他回到村子就立即到演武场上找到正在练兵的孔狄,然后将今天碰到鲁文深的事说了。
孔狄并不知道鲁文深是谁,于是赵在渊又从随州平昌说起,将当时的事和今天听到的都细细说了一遍。孔狄问完后,说道:“那殿下您打算怎么做?”
赵在渊想了想说:“刚到归州的时候,我就问过顾千,长江下游的灾民一直在往归州聚集,周方也下令协调其他收成尚可的州县筹集粮食运到归州赈灾,为什么这么久了,只有最远的兴州将粮食运到了。他支支吾吾不敢多说。现在看来,他是知道周承基伙同一群粮行的蛀虫垄断山南道的粮食,为非作歹,兼并田地,为了自己发财享福,不顾百姓生死的。”
孔狄回道:“一般来说,赈济灾区,无非就是上面播发赈灾银子,由灾区当地自行就近买粮赈济,要么是上面直接征缴粮食到灾区。据我所知,今年的情形是周方把钱都花在了军备上,账上无钱,于是周方下令上游兴州、随州、万州、合州征缴粮食押运到归州的,而且这次征缴也并非无偿的。凡是服从本次征缴的,今后两年免除双倍的赋税。可是听您这么说,看来这些地方的粮食早就被周承基下面的这些人给把持了。
大概两个月前,顾大人就着灾民在城中闹出事端的由头,半号召半挟持地让本地大户捐钱买粮赈济灾民。现在看来,应该是顾大人没有办法,只能用这种办法去兴州从这些粮食大户手中买粮食回来。”
赵在渊冷笑一声说:“当初在兴州的时候,我还特意去当地大户家中拜访,希望能买些粮食。对方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得服从衙门的命令,不能卖给我。现在看来,他们应该也是听命于那个叫张继莘的。而且,归州从张继莘手中买这些赈灾粮应该也没少花钱的。”
“虽说今年是个灾年,但是我看,就着几个人手中存的粮食就绝不是小数,估计养活几个州的百姓都没有问题。”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都给吐出来。绝不能让他们如此作威作福!”
孔狄又说道:“殿下,您想过没有,按理说周方为了安稳后方,应该会全力保证归州灾民的吃喝,可他为什么对他的儿子如此的作为没有反应呢?今天进城您也看到了,那些灾民也没有多少天的粮食可吃了。”
赵在渊一想,还真是的,是周方不知道儿子的小动作,还是这对父子各有算盘,他说道:“孔先生,你怎么看?”
“现在还不能确定,等明天周承基到了归州,一切总会真相大白的。”
赵在渊默默道:“现在看来,这个周承基也不简单。这世道,粮食可比银子要有用的多。”
孔狄在一旁沉思良久,才说道:“殿下,您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也许我们该冒一次险。”
“你说。”
“只是此举可能会让殿下处境更加危险。所以,在下不敢妄断。”
“用人不疑,孔先生你但说无妨。”
“那在下就斗胆说了,我打算明日带华武军步兵西行拿下巴东县,留下骑兵营协助殿下伺机进城。”
赵在渊听后,想了想便大概明白了孔狄的意思,这确实是一步险棋,但是与可能得到的收益相比,冒险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