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曹安民这么说,曹昂冷笑:“咱们矿场的那些匪寇家眷如何了?”
曹安民自豪一笑:“就咱们这么厚道,哪还有收不了心的匪寇,他们左不过是想要吃口饱饭罢了。”
“乡射在即,给他们放一天假,来看看热闹吧!”
曹安民虽然疑惑,但仍旧听令而去,安排暗中盯着的部曲,以应对突发情况。
……
……
乡射当天,许县西郊的陈氏园子四门敞开,任由附近的民人来观摩盛事。
由于提前就布告了四方,所以这天,天刚蒙蒙亮,园林中就人山人海。
远处的山岗上,早就布置好了祭祀的祭台、团团锦旗,迎风大纛猎猎作响。
商贩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陈氏指定的地点摆起了摊子。
“水蜜髓饼、水蜜髓饼!香喷喷油乎乎甜丝丝的水蜜髓饼嘞!三钱四个啊!”
“秋橘!秋橘!淮南来的秋橘啊!甜得很,水儿得俏!咬上一口,满嘴香呦!只要四钱一个!四钱一个嘞!”
“桂枝!桂枝!路过的郎君们,买枝桂枝吧!讨个好彩头,三钱一枝啊!”
曹操带着曹氏以及张氏的队伍,自西门而来。
曹昂一身猎服,金冠束发,头戴云绣抹额,背挎新研制的长弓,神采奕奕,英武不凡。
跟在他身边的是姐姐曹笏,以及吃货春华。
曹昂面色有些发紧,心情也不大好。虽然说有了趁手的弓,但面对眼前这么隆重的场面,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
前世死去的校运动会记忆跟着复活,并疯狂地攻击他。
每次一参加这种大型活动,最尴尬的就是家人也兴冲冲地来做观众。今天尤其紧张和尴尬,因为今天是代表家族来参加竞技,一旦出岔子,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
曹昂叹了口气,然后就听到姐姐曹笏冷哼。
曹笏斜睨着眼,冷冷盯着曹昂,她眼神像是一道利剑,刺挠得曹昂后背悚然。
这家伙自打昨天晚上就不对劲,好像是我欠了她十只羊腿似的!
他心里嘀咕。
曹笏看到曹昂瑟缩紧张的样子,心里更加不满,剜他一眼,转头望向远方。挽了箭袖的素手,却紧紧地捏住自己腰间的佩剑。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难过。
恨自己是女儿身……
她在心里默念。
张春华这时也感觉到了曹昂的紧张,在贩卖桂枝的摊贩前停步良久,一会看看水蜜髓饼的摊子,一会又看看眼前的桂枝。咬咬牙,还是觉得三钱四个的水蜜髓饼更加诱惑……
于是她掏出六枚五铢钱,拿过以枯草叶包起的八只髓饼,极其不舍地取出一个,戳了戳曹昂的腰。
曹昂虎着脸回头:“又想买什么吃的?”
张春华低下头,偷眼看他,扭扭捏捏地将手里的髓饼递给曹昂:“喏。”
曹昂瞥了眼她手里的饼:“掉地上了吧?又想骗我!”
“坏胚曹昂,爱吃不吃!”张春华跺脚,转身就走,被曹昂抓住肩膀。
曹昂抢过她怀里的另外七只髓饼:“想给阿兄打气,你就有点诚意。抠抠搜搜,成不了大器。”
说着,他一口一个地吃掉了髓饼,然后望向张春华手里的那只。
张春华连忙护住,哭腔道:“坏蛋曹昂!你给我留一个啊!”
曹昂嘿嘿笑,伸手揉乱她的发髻。
这时,祭台旁的号角吹响,祭祀大典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