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长寿在威盛校尉战舰甲板上,如同猿猴一般到处跳来跳去,
每一跳落地,都离洪兴荣有一定距离,
甚至有好几次,是朝着远离洪兴荣的方向跳去,
惹来披甲水卒们的阵阵嘘声,
“小子,你怎么还不认输?难道是要靠这样跳来跳去的动作,笑死洪兴荣伍长而取胜么?”
有个披甲水卒大声喊道。
陈长寿对此完全不加理会,
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落地时重重踩向甲板,然后尽力一蹬、又再跳起来。
不知不觉间,
威盛校尉战舰便变得比刚才要颠簸了许多。
接近船舷位置的甲板,起伏之间高度差了足有一尺左右,
但似乎没能对洪兴荣产生什么影响,
只见这位身材高大、脸上带疤的本寨水卒伍长,两脚生了根似地扎在甲板上,
随着陈长寿的不停纵跳,而调整着重心和身体角度。
“这小子,大概忘了我们也是水卒,也是惯了在船上作战的不成?”
有个披甲水卒,似乎看出了陈长寿打的主意,
无非就是通过纵跃蹬踏甲板,造成威盛校尉战舰晃动,试图影响洪兴荣的脚步而已。
“别说就这一尺左右的晃动高度,就算再高个三五倍又如何?咱们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披甲水卒大声喊着。
此时,两个水手匆匆下去码头上走了一回,然后又回到场边,
用眼神向丁纪纲示意,告诉他刚才嘱咐的事情已经完成。
丁纪纲微微点头,脸上不动声色,却是运起身上劲力,透过双脚传输到脚下的战舰甲板上。
而其他原本就在舰上的水卒,此刻也已经明白到陈长寿的想法,
也纷纷发力踩踏脚下甲板。
短短一会儿,威盛校尉战舰的摇晃幅度便更加剧烈起来。
正好站在甲板中间的洪兴荣,脸上露出了一缕慎重之色,
目前战舰的摇晃幅度,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以内,
但是他也已经不敢轻易迈步,生怕一个立足不稳,被陈长寿有机可乘。
此刻,黑岛码头上,出现了一幕日常难得一见的奇景。
与其他安安稳稳地停泊在码头上的船舰不同,
威盛校尉战舰此刻正毫无规律地,左右前后不停摇摆,
原本系在码头木桩上、将战舰稳住的缆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解开。
战舰上,几个好事的水手,干脆跑去将沉入海底的船锚也拉起,
导致威盛校尉战舰失去了所有的固定,
更加剧烈的晃动起来。
“胡闹。”
站在船楼顶上,旁观舰上水手混编的总官郭子义,含笑骂了一声,
脚下却也在发力,让战舰的颠簸程度再增一分。
随着战舰摇晃得越发厉害,那些披甲水卒也意识到不对,
只是他们此刻,已经什么都做不了。
船舷甲板的起伏,已经到了足有七八尺的高度,
他们往日在本寨,随船在海岸附近巡弋的时候,基本上不会遇到这种程度的海浪,
不同于浪涛汹涌、永不间断的大洋上,
海边风浪相比可是温柔得多,
加上大乾水师船舰稳重,在船上其实感受不到太严重的颠簸,
故而在海岸附近对上敌人船舰的时候,
还能够踏稳脚跟,列阵与敌人交战。
然而此刻威盛校尉战舰的摇晃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身边,原本就在舰上的水手水卒,像是对脚下颠簸没太大感觉一般,
仍然继续脚下发力,增加战舰的摇晃程度,
而披甲水卒们,却已经难以站稳,
身上藤甲虽然并不算笨重,但也有三四十斤分量,
与没有披甲的水卒水手相比,动作纵使笨拙许多,
不一会儿,便有两三个披甲水卒站不住脚、摔倒在地,
随着战舰的不断颠簸,在甲板上身不由己地滚来滚去。
是时候了!
陈长寿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