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似乎身体上的痛苦一并也复活了,姚石不知该捂哪儿,缩着身子呻吟出声。这一下倒是提醒了房间里的其他四个人,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小可怜现在几乎全裸地躺在地上了呢,似乎有一点不太合适。
在迷之尴尬的沉默之后,四人颇有默契地把姚石弄回床上,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颇有让往事随风的味道。
姚石喘了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大难不死,这被摔回床上的痛苦算得了什么。可是,这里就没人尊重什么温柔对待病人之类的基本常识吗?
“呃,那什么,你醒了?”再一次,黑狼率先开口。
“我估计可能是醒了?”姚石对于这样的提问,也是有些无言以对。
肥鼠自然是最不见外的,搂着姚石的肩膀,声泪俱下,“老大,你可算是醒了,他们说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要是再不醒的话,可能就……可能就……”
姚石费劲地把肥鼠稍微推开,也不是别的,主要是不想蹭上他的鼻涕。
“好了好了,那不然再麻烦几位,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呢?”姚石在被摔上床的那一刻,是真的醒了,不仅身体,脑子也跟着重新启动。于是,临死之前没有出现的走马灯,现在倒是毫不吝啬地在他脑海中转了起来,从服部的死,到薛蛮的表演,到江歆月,再到那个叫晴云的邪教妖女和那根毒针,一直到自己蜷缩在小巷中等死,都想起来了。也正是因为想起来了,所以他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照理说,他最应该问问肥鼠,那个妖女呢,他为什么没死,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面前的黑狼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没离开六区,没离开七星伴月的势力范围,人为那啥,我为那啥,低调,要低调。
当然,按照姚石的想法,肥鼠应该接收到自己的眼神暗示之后,乖乖地闭上嘴,听听我们黑狼哥怎么说。不过,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小兄弟,肥鼠扯起还半盖在姚石身上的毯子擦了一把鼻涕眼泪,然后声情并茂地开始了他的表演。
“老大,你都不知道,那真是太危险了,我多担心你呀。他们说你刚被救来的时候,该断不该断的骨头全断了,那内脏就跟被料理机打过的一样,全亏了这位风衣神医啊,嘁哩喀喳一顿缝,才给你拼起来……”
“诶诶诶,说清楚了,是疯医,不是神医。”秦医生打断补充。
“对呀,就是您啊,这位穿风衣的神医啊。”
“哈哈哈。”少女那极具穿透力的笑声冲击这众人的耳膜,“风衣,哈哈哈,风衣,这名字好,你个猥琐风衣男!”
就在战火即将重燃的前夕,黑狼接过了话头,“兄弟,是我找人把你从巷子里捡回来的,秦医生是我找来的,你的这个小兄弟也是我把红莲星的人撒出去,在一个垃圾桶里翻出来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姚石在心里盘算着这事有没有善了的可能性,同时,那句“垃圾桶里翻出来的”,不深不浅地刺着他的心脏,喵的,妖女,咱们没完。
趁着姚石愣神的功夫,黑狼对着其他几个人抬了抬下巴,看向门口的方向,几人竟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各自的小情绪离开了房间,留给黑狼和姚石独处。
等姚石反应过来的时候,屋里就只剩下黑狼了,那黝黑健硕的大哥坐在自己床边,目光复杂地看过来,姚石顿时一个激灵,也不知道如果被要求以身相许的话,是不是还能有得商量。于是他下意识地,撑着病体,往后撤了撤。
“兄弟,”再开口时,黑狼的眼神更加地让人难以捉摸了,这黑铁塔甚至把身体往前倾了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老天爷,这是什么套路,大哥你是不办无名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