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幽幽一叹,然后白了丈夫一眼道:“二哥,当年这桩婚事我本就是反对的,长孙家受的龙恩已经够多了,何必要来个锦上添花亲上加亲,若我在还可以压上一压,那以后呢?臣妾不想成为吕后,更不想长孙家被天下百姓戳着脊梁骂外戚篡权。”
李二一脸的尴尬,谁叫他那时候喝多了几杯,金口一开跟开了弓的箭一样,是没回头路了,对此他也颇为愧疚:“多久的事了,还提它作甚,观音婢还未回答朕的话呢,丽质究竟怎么了?”
皇后眉头一皱开口道:“丽质与冲儿完婚已经一年之久却未见有所出,就让孙神医给仔细诊了诊,结果孙神医说丽质除了有先天的气急之症外并无什么大碍,最奇怪的是丽质如今还是完璧之身,二哥,你说会不会是冲儿他……”
李二一愣,否定道:“不可能,那小子整日与国公之后们放浪形骸,朕还听说他最近对那个长安城的如仙花魁有觊觎之心,常常出没于风月之地,若是不通人伦大事,又岂会如此贪恋?”
长孙皇后双眉深锁一时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见气氛有些沉默,忽然微笑给李世民倒了一杯水道:“对了,方才忘了问了,二哥因何生气,那魏征又如何得罪了二哥?”
皇后这招转移大法果断将李二的心思给转了过来,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来李二的心火又蹭蹭往上冒了出来,他怒道:“方才在两仪殿魏征上了三道折子,一道是劝诫太上皇建夏宫的,另一道是替德参求情的,其实这两道朕早猜到了,独独这第三道折子才是让朕生气的原因。”
“哦,无垢也是好奇的紧,究竟是什么折子能将二哥气成这样。”
“会昌寺三藏还记得吗?”
“臣妾记得,还有缘见过一二面呢。”
“那日你气急发作命悬一线,太医称你撑不过七日,朕就满天下的寻孙神医的踪迹,然后终于在大总持寺道岳那儿寻到了他。”
“那与会昌寺三藏和尚又有何关联?”
“观音婢,你不知道,那道岳有个关门弟子名叫辩机,那日寻访时正巧与咱们的高阳公主发生了些误会,所以被朕提到会昌寺去了,原本打算三藏能好好调教他一番,结果这两人搞出了一件大的事情,叫魏征给参了。”
皇后抿嘴一笑道:“此事臣妾也有所耳闻,听说他们卖什么福缘树赚取了不少银两。”
李世民嘿嘿冷笑:“是不少,整整十万贯,堪比朕的内府库了。”
皇后也是一惊,张着嘴道:“居然如此之多,这钱哪儿来的?”
“都是朕的那些好臣子们献出来的,平日里朕要建个宫铺条路的都在朕跟前哭穷,现在都露底了吧,观音婢,朕真是大开眼界啊,三天,仅仅三天那些人就能拿出十万贯去买几棵破树苗,西北动乱江南水患朕都没见他们拿出一个铜板,你说朕该不该气?!”
皇后思索了片刻这才笑道:“若真如此,那臣妾该恭喜二哥才是。”
李二一愣,颇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十三岁就嫁给自己的女人,喃喃道:“朕没听错吧,观音婢居然在恭喜朕,这喜又从何而来?”
长孙皇后笑道:“听二哥交代完事情的始末,观音婢倒有些不同的看法,连身为天子的二哥都没能让臣子们心甘情愿的掏出家底,却被三藏法师与那个辩机和尚骗了出来,岂不是正说明此两人有大才吗?若能善加利用岂不是利国利民的喜事,二哥以为呢?”
李世民竟然能无言以对,过了好半晌才笑道:“哈哈哈……观音婢啊观音婢,能娶到你才是朕这辈子最该高兴的喜事,如你所言,若此二人当真是合法买卖,说不得朕会重用之。”
长孙皇后也笑道:“能为陛下分忧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