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王拱手道:“不敢当。”
毕十彷微微颔首算作还礼。
稍晚,秦佑臻在仙宴阁宴客。因毕十彷伤重不支,自去养伤不提。次日一早,熊掩玉虽非正式拜在言崇门下,却也依礼行事,奉茶磕头定下师徒之盟。
阚王住了三日,唯恐爱子不能安心,便悄悄告辞下山。
听腾善白涣回说毕十彷重伤之下被人抬上马车,秦佑臻道:“技不如人,有什么话说?”
腾善急道:“此人虽名不见经传,掌法却非同小可,且内力深厚,绝非等闲之辈。”
白涣亦道:“既被选做熊掩玉师父,可见功夫应在四大将军之上。”
秦佑臻道:“大意失荆州,谁叫他小看言崇的?”
白涣急道:“掌门师姑别说笑话了。毕十彷全力对付四弟,怎会疏忽至此?”
秦佑臻润笔写了个“落”字,自赞道:“有点意思了。”
腾善白涣齐声急道:“掌门师姑。”
秦佑臻放下毛笔,不解道:“你们到底要说什么?两家较量自然有输有赢,若言崇无用,他何必千里迢迢跑来拜在咱门下?”
腾白相看一眼,正色道:“回禀掌门师姑,四弟的月照花林看似我派掌法,实则却大不相同,甚至,”
秦佑臻道:“甚至什么?别糊弄我这不懂武功的,有话明说。”
忽见常湛走来,轻声道:“甚至不在赤空掌之下。”
秦佑臻“啊”了一声,点头道:“这么说,你们怀疑言崇偷练邪门武功?我瞧着同你们练的没什么分别。”
白涣急道:“可说天地之差。”
秦佑臻摆手道:“行啦,既然你们不放心,明日一早叫来言崇,当面问清便是。”
腾善三人不敢再说,答应一声躬身退出。
次日一早,四人来揽月阁请安。腾善道:“四弟,可否将前日与毕十彷较量时的月照花林演练一遍?”
言崇看了秦佑臻一眼,躬身道:“是。”说完随即推掌开招。
忽听白涣跃上道:“四弟小心了。”跟着亮掌抢上,与言崇对掌拆招。
不等秦佑臻看清楚,猛听言崇啊的一声痛叫,向后倒退几步,跟着哇的一声喷出鲜血,惊恐道:“三哥?”
秦佑臻连忙上前扶住,气道:“你这是干什么?”
白涣不知所措,跪倒道:“弟子,弟子也不知为何,”
秦佑臻哼道:“言崇打伤毕十彷,你们便说是邪门歪道。如今被你打成这样,怎么说?”
腾善忙也跪倒道:“掌门师姑息怒。”
秦佑臻道:“我派武学博大精深,岂是一朝学尽一眼看明的?况天资悟性各有不同,所学所能自然有别。言崇为人你们还不清楚,胡乱猜忌什么?”
腾白脸上一红,愧道:“掌门师姑教训的是,弟子知错。”
秦佑臻道:“起来吧。”说完亲自搀扶言崇回去歇息。
回到房内,见小童儿出去,言崇忙将天地万灵八卦衣脱下,双手奉上道:“掌门师姑,大哥二哥或可蒙混,只怕三哥不好糊弄。”
秦佑臻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言崇不解道:“这些招数与先时所练并无差异,为何近来却大有不同?”
秦佑臻道:“说明你领悟的更深。”
言崇半信半疑道:“当真?”
秦佑臻道:“你每日用功,自然天天向上。”
言崇笑起来,点头道:“是啦,前日还胜了三哥,看来是有所长进。”说着躬身喜道:“多谢掌门师姑赐教。”
秦佑臻叹道:“不必谢我,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说完交代几句离开。
才进到书房,常湛伸手将门掩上,沉脸道:“秦佑臻,你又捣什么鬼?”
秦佑臻一脸无辜道:“什么?”可转眼忍不住格格笑起来。
常湛扣住手道:“快说。”
秦佑臻挣扎不脱,笑道:“官人叫我说什么?”
常湛道:“四弟掌法忽强忽弱,且有种难以名状的克刚之柔,引得二哥着了道儿却浑然不觉。”
秦佑臻道:“那不是克刚之柔,而是折云手中失传已久的吸云掌。”
常湛松开妻子,怔怔道:“吸云掌?”
秦佑臻走去桌案翻出这些天苦心钻研的结果,递上道:“你来看。”
常湛细细翻阅,惊讶道:“既说失传已久,怎么会......”
秦佑臻将老主旧时手稿和《神草集》摊开,两厢比对道:“你瞧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常湛顺着所指细看,皱眉道:“好似出自一人手笔。”
秦佑臻点头道:“自来《神草集》由本派掌门所有,各路武功心法由掌门言传身授,所学药草良方也是掌门摘抄后再行教授。因此,传承至今难免流损。只不过,这吸云掌却是被刻意抹去的。”
常湛道:“你是说师父有所保留?”
秦佑臻摇头道:“盖源可没这能耐。”说着指向《神草集》道:“这本神书并非弥蓝山世代相传的原版,而是师父重新编撰的。”
常湛惊骇道:“此乃欺师灭祖重罪,怎可信口胡说?”
秦佑臻把嘴一扁,瞪眼道:“不说就不说。既然无事,还请云飞师侄自去忙碌。”
常湛忙缓色道:“小师姑息怒。”说着望向《神草集》,皱眉道:“可是,师祖为什么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