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再次笑了下,很自然地挪开,邹蕤冷笑一声,习惯地走近红栏杆,说:“还是在怪我?”
秋天的树干褪去了盛夏的深绿,玲珑问:“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我不是为了道德指责,我只是想明白,你这人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不懂,宝贝,”邹蕤的心情仿佛很轻松,也很愉悦,似乎愉悦在他们两人之间是个定量,玲珑少一点、更多的愉悦就会流向他。
“你懂的,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如果是,你今天可以直接说,我是不是哪里侵犯到你了?”
“越说越糊涂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就想知道个真相,你为什么要指使高马举报我?”
“胡说八道,”邹蕤轻笑,“这两天你累了,我建议你晚上早点睡,明天去实验高中报到会更累,少胡思乱想,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万事OK!”
“唉,严肃点行不行,我可是认真的,为什么要高马举报我?为什么又推翻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邹蕤的笑总算收住了,他侧身看着玲珑,说:“给脸,不要脸,这两年你还真是涨脾气了,玲珑副教授,不是我,你还能当上副教授?”
“我,也,不想要这个职称,我宁可当个普通老师,过点简单的日子。”
“很简单的事,是你自己私心杂念太多。高马那个傻逼,我只是稍微跟他提个醒,要他去问问那几个学生,了解下情况,他就跟打了鸡血,自己掏现钱去买什么学生的串供和签名,这也能怪我?难道是我让他花钱让学生们作伪证?”
“我对高马的动机没兴趣,我想知道你的动机?为什么不敢说,这不像你的为人,”
“激将法,有意思,和你相处越来越有趣了,我也只是想保护你,那几个学生喜欢瞎讲话,不管管他们,迟早有天会出事,你应该感谢我才对,玲教授。”
“我找过吴梦凡、陈小亭,他们压根就不承认说过我的坏话,你放心,他们也压根没有提到你,他们只是将脏水全部倒在高马身上,一口咬定是受了高马的蛊惑,我想不明白的是,高马为什么这么恨我?”
“你这话说的?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是我在恨你?”
玲珑无奈地笑下,说:“就像这几棵大树,看得久了,总以为能轻松认出它们的特点来,短短几天工夫,换了个季节,我就认不出来了,现在它们长得一个样,曾经的特点都被新换的树皮遮住了。那个树,看见没有,它身上在五楼那有个疤,是个巴掌大的白疤,我以为我能记住那个疤在哪里,可是现在完全找不到了。”
“就好像那个白疤从来就没存在过,只是我的臆想罢了。”玲珑轻声说。
邹蕤听了这话,脸上的愉悦消失了,说:“你这是要洗干净自己,把我当成那块白疤,从来就不存在过?提出分手的人可是你!”
“这应该也是你的心理吧?未来的副校长大人,是你怕我拖累了你,所以指使高马举报我,就是想把我赶出这个校园,是你把我看成眼中钉!我才是你心里的那块疤。”
过了几秒,邹蕤说:“对,也不尽对,你是没有原来的魅力了,青春、激情都太早离开了你,”他笑着,说:“在我眼中,你就是个鸡肋,我是这样想的,也许换个地,能让你焕发新的味道,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我就是你的园艺师,只有我才知道哪块阳光、哪块土能滋润你,或者说是养活你,”他停顿了下,说:“只有一点,小姑娘,你有点让我生气,我一直忍耐着没有开口,你竟然先提出分手,哪怕就是根鸡骨头,也得以我点头才能扔进垃圾桶,不对么?你竟敢?!”
玲珑盯着他,说:“这么个无赖,奇怪的是我到现在才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