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索额图大人来了。”何柱小心觑着太子的脸色。
前不久皇上不知道为什么把太子身边伺候的奴才换了一大半,导致太子如今性情愈发阴晴不定,而索额图在更早之前与太子谈话不欢而散,之后就再没来过,他现在也不知道太子对索额图是个什么态度。
“他来做什么?不见!”太子躺在床上,表情有些暴躁。
之前六弟提醒他限制索额图的行为的时候,他确实意识到了不妥,找索额图推心置腹谈了一次,索额图甚至还答应他过些时候就致仕,没想到居然阳奉阴违。
他就说汗阿玛为什么越发挑他的刺了,他后来知道了上一次汗阿玛削的那些人,只有一小部分是他手下的,大部分是索额图的人,他算是看清楚索额图了。
被汗阿玛怀疑审视,被索额图背叛,也是太子这次大病的起因。这两个人都是他极为信任的人,现在突然发现这两人都靠不住了,太子心里也有些茫然无措。
他的病其实差不多好了,就是装作没好全,因为他不想去面对如今心思难测的汗阿玛,他心里也有怨言。
如今索额图来了他也不想再见,毕竟索额图又不听他的话,还拖他后腿,都不是一路人了,有什么好见的呢?
何柱有些为难,“太子爷,索额图大人是奉命前来的。”
太子略显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他冷淡道,“那还问什么?让他进来。”汗阿玛到底还是不信任他,这是拿索额图试探他吧。
索额图行礼问安后,太子赐坐后让所有人都退下,里面就他们两个人单独说话。
“太子爷近来可还好,听说您病了,奴才担心得是夜不能寐啊。”索额图一上来就急切地关心。
太子面无表情道:“托索相的福,孤近来过得不太好,索相打着孤的名号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都没想过孤会如何,现在未免有几分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索额图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太子会这么硬核,直接就开始撕破脸,到底他也是太子外家的人,为太子与直郡王斗法提供了许多帮助,一直也是太子的有力依靠,太子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
但是他也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了,自然不会一碰壁就退缩,“太子爷说的哪里话,奴才可都是一直为您着想,怎么会盼着您不好呢?”他今天来见太子可不是要跟太子划分界限的,是来邀请太子谋事的。
太子冷呵了一声,面色却缓和了下来,“上次被索相连累的事情孤可以不计前嫌,索相之后能保证没有二心,不做出格的事情?”其实他知道索额图如今利欲熏心,不再是从前全心全意帮助他的叔外祖父了,这次又做小伏低怕是所图不小。
见太子说话软了下来,索额图觉得这次有希望了,他凑近太子低声道,“皇上春秋鼎盛,对您却愈发苛责起来,您到底做了近三十年的太子了,若有朝一日跌落深渊,您那些豺狼虎豹的兄弟哪个能放过您,太子爷也要为您自己早做打算。”
太子作惊慌状,他忙不停训斥道,“索相慎言,此话仅过你我之耳,不得令第三人闻之。”他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被子下的双手紧抓着床褥,索额图好大的胆子,居然想谋反。
索额图也假装自己失言,但心里却很满意,他意料到太子不会答应谋反,但是太子却愿意替他遮掩,说明太子心里对他和赫舍里家还是有割舍不下的感情,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太子看起来并不坚定,他在旁边多游说几次大概就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