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老的唤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任凭雨水淋湿自己身后早已跪满了官员。
张阁老这一辈子为了大燕殚精竭虑,门下学生数不胜数遍布大燕可谓桃李满天下受人敬仰。
如今在这天子脚却更像却显得单薄无力。
齐翰看着年过半百的恩师雨中长跪只为给太子一线生机给大燕一丝希望。
双拳拿起又放下循环往复,转身朝着宫门内走去。“先生我去通传陛下”
面对属下不解的眼神吴翰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
属下不解明明有着大好前程的齐大人为何要触陛下霉头,不解早已辞官的张阁老不去安享晚年而是搅入是非。
宫殿内,烟雾缭绕。
“陛下到您了”吴墨放下一粒棋子。
“嗯”咳嗽声此起彼伏,永德帝任凭身边的宦官上去擦去血渍。
“陛下的身子,臣给的丹药”
“早没了”
“都怪臣没找到更好的法子,澧人与大燕交战其中一味药独澧族才有。替代的蓬羽草早就因着渔阳的疫病被太子用了个干净”
“孽障,勾结澧人与妖为伍。那帮朝臣还不许我杀了他”永徳帝气涌心头可嘴中的咒骂未停。
“当初就不该留他一命,一个个的都想要朕的江山。”吴墨听到了话语就知道说的是弘德太子,那个被永远留在陵南战场的五皇子。
门外声音传来。
“陛下张阁老求见”
“不见让他滚回去”永德帝知道又是太子的说客,言语上再也压不住。
“陛下那毕竟是张阁老旁人也就算了”
“张简早已辞官什么张阁老”
“毕竟是文官之首,那些士人…”
永徳帝只好向外传话“叫张简滚进来”传话的人听见只好毕恭毕敬的向宫外走出。
宣张简觐见
张阁老入殿行礼叩拜。
“有何事说”
“陛下,太子一事有蹊跷啊,太子绝非叛敌之人,太子是老臣看着长大的。”
“证据确凿阁老请回罢”
“陛下只凭着几个百姓的言语做不得数啊”
“那让澧人杀我将士也是假的?澧王亲口承认迟晏叛了敌也是假的?”
“陛下宁可相信这些流言蜚语相信澧人为何不肯相信太子”
吴墨在旁插话到道“太子屡抗圣旨,扇动百姓意图明显。太子绝不能留”
“奸佞小人”张阁老怒目圆睁指着吴墨大骂,一身清流风骨之人听到了他的话语言也变得粗鲁。
“张简你说吴墨是奸佞那朕是什么”
“来人带张阁老下去”
“传朕旨意太子勾结澧人意图篡权赐白绫”
永徳帝的一句句话吐出,不留一丝还转的余地。张阁老挣扎的手停止被侍卫带出。
张阁老似是疯了,疯狂的拍打殿门。
殿内无人回复。
侍卫的剑拔出护着殿门,怕张阁老冲撞永德帝。
张阁老如幼童般大哭,当年的他护不住弘德太子现在的他护不住公子迟。
齐翰看着眼前的老人悲从心起,正要去扶却看见他夺过侍卫剑。
鲜血洒满侍卫的脸,张阁老倒地不起,血液混着雨水被冲刷的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痕迹。
侍卫的通传等来的是帝王无情的声音“叫他家中收尸”
阁老亡故的消息传出,士族纷纷上书要永德帝一个交代留太子一命。等来的却是无止尽的杀戮,朝堂之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一时间流言四起,皆道公子迟被赐死是因为他的杀孽太重惹怒了天神害了渔阳的百姓。却不知道他没有死而被关在牢狱整整三日。
吴墨的话就像凌迟的刀,一刀刀的剜在迟晏的心上。
先生亡故了,是为了他血溅天子殿。
先生慈祥温善的笑容,先生生气的样子一幕幕不停的翻转。
眼尾湿润,身子颤颤巍巍的抖动却发不出声音。吴墨出现在眼前,处于四周黑暗的刑室鞭挞声哭喊声混杂。
“恭贺太子殿下,大胜澧族连夺十城威风凛凛啊!”
“很可惜这疫症来的不是时候啊,这皇城百姓皆道是你杀虐太重惹了天神。是神在惩罚你”
“太子殿下,是微臣之过。竟忘了殿下已经不能言语了,放心陛下交代臣会给您个痛快不让您受苦也是全了这么多年情谊”
“还有夭夭我会替您照顾她的,我不会告诉夭夭您亡故之状。毕竟您也怕夭夭难过吧”
道士挥手示意,一旁的狱卒得令取出匕首向前。
意气风发的将军没有死在千军万马的战场,没有死在敌人的计谋而是倒在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敌不过所谓帝王心。
令澧人闻风丧胆的公子迟,死后连最后的体面也没有。有人说是被扔在了乱葬岗喂了狼也有人说是被烧的一干二净。
国师府
“烬玄,公子迟已死大燕成不了气候再加上有跂踵相助离成功只日可待”
“不过烬玄你可要藏好了要是让那桃妖知道你害了她的情郎…”
男子银白的发丝被晚风吹起,双手不停的抚摸着怀中的橘猫。
“她不会知道的”脸戴面具的男人道。
“唉,做人还是不要太自信。我很好奇你们三人缘分为何如此深”
“上辈子纠缠不清强行将她娶了却没曾想过人家到死还在念着他的情郎结果情郎没死反而坏了你的事,此生她那情郎化作犬妖相伴而你间接又害死了他的情郎取而代之。”
“烬玄你这究竟是爱,还是你的执念太深”
“我若是知道就好了”
“烬玄你该盼着她永远都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