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轻稚嫩的心灵真的承受不了。

看她颤抖的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时光心里很是无奈地下了决定。

“你想救她吗？”

“你想不想……救你……妈妈……”

“想不想？”

连续喊了三句，女孩才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地看着他，拼命地点头。

时光疼得发出低吼：“那就帮我拔出这个东西……快点！”

女孩手忙脚乱的，在狭小的空间里尝试了半天也没有进展。

“看看……座椅……能不能放倒。”时光忍不住出声提醒。

眼下离车祸发生已经有些时间了，他这边必须快一点，再过一段时间估计救护车就要来了。

中年女人坐的是驾驶座，女孩伸出纤纤玉手探入变形的座椅下手动调节椅背角度。

幸运的是，她成功了。

不幸的是，随着中年女人身体下沉，时光身上的金属也被带着从胸口拔出。

一时间，他真的疼得牙齿都要咬碎了，恨不能把自己打晕过去。

可他只能拼尽全力撑起身体，好让自己脱离金属利器。

长长的不规则金属条拉扯着血肉，带出殷红的鲜血，吓得旁边的女孩惊恐尖叫。

时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鼓作气躬起腰腹抬起胸口，猛地从金属条上脱离下来，然后浑身乏力地翻倒向副驾驶方向。

此时正惊恐难安的女孩，突然被一具血淋淋的身体闯入怀里，差点没吓晕过去。

“别，千万别晕，晕了就救不了你妈妈了！”时光放任身体无力地滑到女孩温暖的怀里，“抱歉，我脱力了，真不是要占你便宜。”

他这会儿虽然乏力，但伤口的疼痛却一下减轻了大半，说话也利索了许多。

女孩本想尖叫着询问如何救治她的母亲，却突然看到了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

适应了初始的黑暗之后，人眼是能够看清许多画面的。

尤其是时光原本黑洞洞的伤口，流血不止血肉外翻，此时竟然慢慢收缩，最终愣是止住血闭合起来。

女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时光没把这些放在眼里，他随手抽出自己的智能手机，说道：“别发呆，赶紧签了它，否则你妈妈就没救了！”

女孩被他的话语惊醒，连忙擦了擦泪水，看向手机的屏幕。

屏幕上是一张金色的羊皮纸。

那散发着温暖辉光的纸张好不真实，尤其是上面书写的古老文字。

“《长生契》”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欲长生，寿与天齐！”

“愿终身守口如瓶，否则被剥离记忆！”

“……”

“契约人：____”

“签约人：____”

这些金灿灿的文字，晃得女孩一阵阵眼晕。

她不是傻子，那些文字她明明不认识，却能清晰地了解它们的含义。

这一刻，她怕了，害怕签上名字就会失去生命，甚至还有自己的灵魂。

她忍不住浑身颤抖，上下牙齿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是母亲凄惨的身体映入眼帘，让她不敢放弃那渺茫的希望。

“别怕，不签就是死，签了才有希望，你救了我，我没理由恩将仇报，等你妈妈得救了，我可以停止契约，也不会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纠缠你们，放心好了！”

时光无奈地柔声劝说，他还是希望能帮到对方的。

毕竟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孩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正常男人多少有些不忍。

“妈，都怪我，都怪我，妈，我对不起你……”女孩这时却哭得更狠了，嘴上不住地呢喃着。

最终，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用那沾染到的鲜血，写下了母亲和自己的名字。

“契约人：于晓红”

“签约人：吴依宁”

羊皮纸慢慢地闪烁了几次，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此时，车外传来了人群的呼喊声，远远的还有救护车的鸣笛声。

漫天大雪中，救援行动迅速展开。